“你就脚踝扭伤了是么?腿怎么样?肚子有没有磕到?”钟飞白将周梁的问题一一复述,拿手机对着赵小宽的脚踝连拍两张照,给兄弟发了过去。
赵小宽被问傻了,随即反应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现在能平静地对待钟飞白完全是看宋延的面子,反正不常碰面,忍一忍就过去了。
“就脚踝扭伤。”宋延替赵小宽答了,见钟飞白站着没动,抬眼问他,“怎么还不走?”语气稍显不耐烦。
赵小宽头回听宋延说话这么不客气,偷偷打量他脸色,跟平时一样,瞧着不像在生气。他有点尴尬,觉得该走的人是自己,赶紧拿掉脚踝上的毛巾,“谢谢你啊延哥,不疼了,你看我尽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宋延转头笑说,“以后小心点,有需要就张口,别不好意思。”
微信消息振个不停,钟飞白攥着手机没看,目光在宋延带着笑意的侧脸上停留了几秒,转身离开。
赵小宽不爱探人隐私,何况钟飞白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被宋延搀扶进屋,匆忙换上干净的睡衣钻进被窝,躺下还没二十分钟,门“砰”地被推开了,周梁一脸急切地扑到他床前掀开被子,撩起他裤腿检查扭伤的脚踝。
“别动,我,我看看扭得厉不厉害……”
周梁穿过三条巷子一路跑回来,呼吸有点急,说话还在喘。他庆幸自己跟常宇安炀他们约在郊区碰面,赶回来没花太长时间。赵小宽的右脚踝外侧肿起来了,踝骨那红了一片,看着就很疼。
赵小宽看见周梁眼里的担忧,知道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这一个月多里,周梁为他做了很多很多,从不会烧菜到现在的得心应手,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和小油条补充营养,怕他不高兴,只在饭点和下午做点心时过来,没有再提交往的事。按理说应该松口气的,可他心里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闷很压抑,憋得慌。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他拿开脚,缓缓翻了个身背对周梁。
“我不忙。”周梁主动解释,“之前在南州认识一画家,成了合作伙伴。他跟朋友过来玩,就顺便碰了个面。”
床上的人背对着自己,明显不愿意交流。赵小宽这两天时常会这样沉默,周梁习惯归习惯,心里很不好受,担心他是因为怀孕导致的情绪不稳定,自己还不能分担一星半点。
他忆起两人夏天一起逛夜市的时候,赵小宽也摔倒扭伤过一次,比这次严重得多,路都走不好了还坚持开店做生意。现在又是如此,明明疼却非说没事,如果不盯着他,产检那天恐怕会自己硬撑着去医院。
“后天产检我陪你一块儿去,好不好?”他理好被子,起身坐到床头,“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或者我去趟医院,让医生把检查往后推几天。”
看似在征求,赵小宽听出周梁语气中的强势,真拒绝了指不定又要说什么。他无声叹息,排畸检查不像其他产检,提前一个月预约才排上的号,就算能推迟也会给刘大夫添麻烦。
“知道了。”
周梁意外赵小宽的转变,问他:“我能陪你去产检了?”
赵小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要不是扭到脚,他真不想让周梁一起去,弄得跟两口子似的。
终于等来赵小宽愿意让自己陪着去产检的这一刻,周梁禁不住有些激动,笑着摸了下他新长出来的头发尖,“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先去做饭。”
木门发出吱呀响的同时,小油条动了,轻轻踢了爸爸一脚后,开始玩耍。赵小宽忽然记起书上说的胎儿在六个月左右时能分辨出外界的不同声音,心里琢磨小油条是不是听见周梁说话,认出了另外个爸爸。
这怎么行,看来得让周梁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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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梁从宋延那得知赵小宽是在卫生间摔的,他当时准备洗头,地面有水渍没注意,脚底打滑,幸亏及时抓了把台盆边缘,这才没摔倒肚子和腿。
“他就靠着马桶坐这儿,起不来。”宋延用脚点了点马桶与洗漱台盆之间的空隙,继续道,“已经给他冷敷处理过了,今天听他说想买轮椅,我估计摔倒跟腿也有关系,你多留心照顾他吧。”
“对了,他可能闪着腰了,刚一直在揉。”
周梁听完自责不已,怪自己没早点发现不对劲,给的关心不够多。赵小宽那性子连疼都能忍着不说,腿不舒服了肯定也是一直憋着,又怎么会跟自己提买轮椅的事。他还不如宋延知道得多,太失败了。
晚上的菜是宋延买的,两人分工明确,半个多小时便做出三菜一汤来。周梁从碗柜里拿出派上用场的保温餐盘,装好满满的饭菜,端着汤去了北屋。
屋里凉飕飕的,赵小宽白天舍不得开暖气,说了几次都听不进去。他将取暖器打开,调至最高档快速加热,旧话重提:“这房间太冷,以后白天也开着,不许再关了。”
“你别说话。”
“……”床上的人依旧背对着自己,周梁以为话说重了惹赵小宽不高兴,凑上去哄他,“我这不是怕冻着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