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荀宴当真是忍不住了,以掌掩面,从指缝中透出低低的笑声,显然极为愉悦。
“傻圆圆。”他道,伸指弹了弹一脸莫名的小姑娘,“和旁人联手骗哥哥,嗯?”
“……”静楠用手捂住脑袋,看向他的模样震惊迷茫,像在丛林漫步时突然被捉住的小鹿,想了半天还不知自己因何被捉。
荀宴越看越觉好笑,刚才发现被欺骗时的点点怒火淡了,只是不喜她受人怂恿当真能来骗自己,“以后不可再这样,知道吗?”
他道若有疑惑就直接问他,不能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静楠做了错事,自然乖乖认错,对待这些嘱咐也一概点头,最后问道:“刚才那当真是哥哥的回答吗?”
“我的回答……”荀宴话锋一转,看向她,“不如圆圆先说,林琅他们归京那日,在东宫小宴后,你特地回去做了何事。”
做了何事?静楠想到那两个吻,哥哥居然又知道了。
被抓包后的她,老实地交待了当时的想法,荀宴听罢挑眉,心中如何不知,面上倒异常平静,“然后呢?”
“唔……不抵触。”
那日过后,静楠其实还查了很多书,不敢凭借两个亲吻就确定心意,她有心想观察其他人,可身边能看到的,竟只有林琅和郭平安,这二人本就在磨合间,又如何能让她领会什么。
乖巧坐在床榻上,静楠微垂着脑袋,乌发柔顺地垂着,宛若听训的学生,将所有事情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她还小声道:“哥哥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怕你生气,所以就偷偷……”
“嗯,偷偷轻薄。”
静楠耷拉着脑袋,却不知如何回,她的确做了,无可辩解。
从小到大,静楠对哥哥都没有秘密,那两个吻和这次生病一事,让她终于知道了,为何隐瞒和撒谎是大忌。
如此静了好一会儿,荀宴见她已诚心认错,才慢道:“我不气,但有一事,圆圆必须要做。”
“……?”
“那次,只有你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我并没有。”荀宴俯首,定定与静楠对视,眸色沉沉。
静楠一呆。
…………
大公主外出溜达(躲藏)了半日,磨磨蹭蹭回府时,得知荀宴已经离开,顿时松了口气,忙去寻静楠。
小姑娘不见了,乍然入眼的,只有床榻上鼓起的一个小包,大公主仔细分辨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圆圆?”
被褥中传来闷闷的回应声。
她担心人憋坏了,上前掀开一角,只见小姑娘苍白脸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格外红润的面颊,双目好似含水,亮得惊人。
一碰,还格外得烫。
“发烧了?”
静楠摇摇头,用被褥裹住脑袋,慢慢半坐起,那神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阿宴呢?”
“哥哥,有事,不是,去买东西,出去……”颠三倒四的回答,还结结巴巴,让大公主狐疑更甚,目光左右打量,都没看出蹊跷来。
在她心中,两人都还未开窍,自然难以想到不可描述之处。
“阿宴凶你了?”
“没有。”小姑娘软声回答,“但是哥哥发现我们骗他了。”
“我就知道……”大公主嘟哝了声,“他说什么了?”
静楠回想,可竟想不起哥哥临走前交待的话了,脑袋里一片浆糊,乱糟糟的,浑身都烫。
她才意识到,自己偷偷亲哥哥,和哥哥那样……那样……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最终记得的就是,“哥哥很生气。”
因为刚刚特别用力,她腰都被掐红了。
大公主心里一个咯噔,顿道不妙,阿宴与常人不同,她早知晓的,怎么犯了和父皇一样的错误。
她是长姐,阿宴不至于要如何教训她,可大公主只要想到那张冷脸,心里也犯怵。
父皇都抵挡不住,她更不行。
大公主又问了几句,眼见从静楠这儿难以得到结果,转身就去问侍婢,“太子离开时形容如何?”
如何?侍婢古怪地对视一眼,俯首答:“脸特别红。”
完了,脸都气红了。
这一刻,大公主认真思考起了收拾包袱外出散心之事。
***
“太子殿下?”金銮殿上,负责总地司的前工部侍郎小心翼翼出声,他呈禀已经好一会儿了,太子依旧面无表情,似在沉思,叫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安。
这种情况,出现不止一次了,连着几日都是如此,有人揣测,太子的好心情是否终于结束。
徐英不着痕迹地用拂尘柄戳了下太子,荀宴陡然回神,方才的话其实完全没听清,却颔首道:“嗯,就依你说的办。”
这人还当要受训,闻言如临大赦,忙领命退入众臣中。
余下无事,这场早朝也就散了,徐英慢慢跟在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