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又是沉默。
徐英迅速呈上量绳,又飞快退下了。
荀宴作若无其事状解开外裳,问:“知道怎么看吗?”
“知道的。”
如此回答的静楠,当真很专业地将绳端按在荀宴腰侧,绕着他慢慢转了圈,惊叹道:“哥哥腰好细。”
常年练武且从不贪食的太子殿下,身材自然极好,宽肩窄腰,双腿修长有力,比例绝佳。
静楠比他足足矮了一头,站在他身边,可以被他轻松提起。
闻言,荀宴忽然轻笑了声,微微俯首,反问她,“是么?”
是么?如此近的距离,铺洒而来的呼吸,让静楠反射性想到了那日在榻上的种种,还有被掐疼的腰。
哥哥是在说,还有更细的吗……
静楠脸蛋腾得烧了起来,脑袋垂得更低,变成小乌gui,不说话了。
她的反应让荀宴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发烫的耳根热度稍缓,往日都是静楠的直接让他无言以对,如今见小姑娘也有这般无措害羞的模样,不得不说,他颇有成就感。
凡事过犹不及,荀宴懂得见好就收,再则,他并非风月老手,情窍初开,亦无法自如。
“好了吗?”
静楠连连点头,收好绳,又为荀宴取来外裳,助他穿上。
穿衣间,二人指尖不小心碰着,如触电般,双双飞快收回。
“殿下,御膳房那边说今日有新鲜的春笋,午膳可要尝些?”
徐英声传来,荀宴立刻回神,想起南方一道名菜腌笃鲜,静楠曾尝过一次,对其很是喜爱,可惜哑仆不会做,在清风镇的那几年都未能再品尝。
他立刻吩咐了下去,回头一看,果然静楠也期待得双眼发亮,不由含笑。
春笋这出,让二人相处重新变得流畅许多,双双出屋,谁也不曾发觉这两位的脸都曾一度变成深红。
大公主府中,荀宴本答应静楠近日都会陪她,因榻上那一出,二人几日都未见面,但荀宴确实也没怎么忙。
勉强专注批过公文后,他最常做的就是捏书发呆和看画发呆,画为静楠留下的十几副大作,每副卷好置于画筒中,位置换在了书案旁,使静楠一眼就瞄见了。
荀宴亦迅速拿了本书装模作样地看,她也得找些事做,便慢吞吞拿起了自己的画。
每看一副,她都能回忆起当初自己下笔时的心情,尤其是哥哥醉酒的模样,静楠想着想着,不由浅浅笑出来,明眸璀璨。凝神的她,完全没发觉荀宴的目光透过书,已经移了过来。
再看一副,咦,这不是她的画?
定神看去,静楠发现画中绘的是一位少女轮廓,隐约有几分熟悉,不待她细看,画就被人抽了过去。
荀宴绷着脸,“徐英!”
徐英忙不迭走来,一脸懵逼地被太子摔了副画,“孤不是说过,谁都不准动这画筒,谁放进来的!”
被砸得心慌,徐英也没细瞧,瞬间便告罪,哀求的眼色又偷偷看向静楠。他常偷偷给静楠通风报信,又会告诉她御膳房今日有什么好吃的,静楠心觉也是自己乱拿连累了他,便给荀宴倒茶,“哥哥,喝茶。”
“嗯。”荀宴顺手接过,入口的茶水却是滚烫,他脸色僵了一瞬,硬是忍住了没吐,默默咽了下去,只是随即话也说不出来了,便冷着脸色摆手。
徐英急忙退下,出殿展开画卷一瞧,顿时想了起来。前日太子在批奏折时不知不觉落笔画了这幅画,过后搁在案上也没吩咐,想来收拾的宫人误会了,便顺手放到那画筒中……
这轮廓,徐英琢磨着,不正是乡君么?
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徐英默默地想,这二位可快些捅破罢,不然这冷一阵热一阵的太子爷,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徐英走后,荀宴握着手中的茶许久没动,静楠见之疑惑,好奇询问,半晌才得荀宴低低一声吩咐,令人去取冰来。
…………
东宫一阵忙碌,取冰取药,因太子舌尖烫起了一个泡。不同于手足,可暂时弃用,口舌却是时刻有用处,伤了这处自是大事,太医亦匆匆赶来,吩咐太子这几日都只能吃冷食,茶水也得凉了才可喝。
静楠意识到,这似是与自己有关,当即内疚地向荀宴认错,被揉了揉脑袋,目光似在道与她无关。
午膳时,御膳房特意另备了冷食,但静楠还是能感觉到荀宴吃得并不方便,只喝了两口冷汤就搁筷,静静看她,她吃得便也没那么香了。
“我帮哥哥上药。”她自告奋勇,像小尾巴般跟在荀宴身后,小心翼翼的模样令荀宴犹豫了下,颔首。
能搽在口中的药自可食用,呈ru白色膏状,气味微甜,静楠用木勺舀起一块,方意识到不对劲。
这样搽药,好像不大对。
不知想到什么,静楠脸色又染上粉色,她用余光望去,哥哥也差不多。
一人坐着,一人拿药,默默对了许久。
“怎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