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怎么样时,他都缠着不肯放,如今他能走才怪了,亦真见他没走的意思,便直接上了床躺下。
俞宸得逞自然满意,脱下外衣扣了烛架上的灯火,也摸到床上来。
亦真见他上来又往里挪了挪,俞宸按住她被子,嗔道:“还能躲哪里去。”
亦真回头瞪他一眼,也气恼松开手,俞宸却顺势按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亦真使劲推开他,俞宸干脆去扯她被子,将她搂到怀里,絮絮叨叨和她说话,却忽没头没脑的来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问你,佛经为什么要说让人断绝情爱,难道七情六欲也都不该存在?你和我说不能一概而论。爱自是好的。”
亦真恍然记起,好像是有这件事,却也想不起什么具体的来,他们日日一处住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每句话都记得。
俞宸又继续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所以贪嗔痴恨本不是众生的罪,而是苦,是劫,可我的苦都是你给的。”
亦真欲要反驳,他却又将她搂紧,蹭着她柔声道:“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苦味都尝不到。”
亦真闭着眼犹自轻叹,嫌他酸了吧唧,可身边和心里都被他逼的毫无松懈余地。
屋里炭火的灰积了厚厚一层,俞宸又回到床上前低头拨了拨,撂下帐子挨着她睡下。
夜里俞宸半睡半醒之中,随手向身里侧探了一下,可却一下惊醒坐了起来,枕边人竟不在。
他将手向被子里探去,是凉的,说明人不在了好一会儿了。
他匆忙起身往外走,外厅和隔间都没有人,他心头一凉赶紧来寻,外间和隔间更衣的地方竟都没有,他又往前走,才在花厅看见她。
见她好好的,俞宸也松了口气,可又见她披着衣裳独自坐在那,又突然心中酸涩难言。
他轻轻走到她身后,却听见她手里拨着炭火,低声饮泣,泪水滴在火上,发出小声哔剥。
俞宸心里突然生出悔意,在门口停下步子。可这也不过是片刻的虚情假意罢了,仅剩的半点良心也不能让他改变什么,他不可能退回去放开她。
他继续悄声走到她身后,俯身顺势搂住了她,亦真吓了一跳。他却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回了屋。
他将亦真放在床沿,攥住她的手指低声道:“怎么这样吓我,我以为你又不在我身边了。”
亦真闭眼垂泪,欲要把手从他掌中挣脱,他却攥住她的手腕,蹲到她面前去,昏暗中两人皆是应该看不清什么的,可他们太熟悉彼此,几乎像能看得清对方的表情一般。
俞宸双手拢着她的手捧着,只是那样看着她,然后拽着她手贴在自己胸口,亦真一时又是气恼又是愤恨,可怎么想让自己狠心,只要他摆出姿态,她还是不能怎么样。
亦真叹了口气,冷冷道:“耍够了强横又要来装乖,年纪大了果然越发长进。”
他仰头搂着她便去寻她唇,亦真又被激起羞怒,推开他抬手便一巴掌抽过去。
他被打的一顿,可却握着亦真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对她道:“之前总是想你的好,翻来覆去的我自己都要分不清真假了。被你打一下我倒清醒的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不是我做梦。”
亦真用力收回手,他也放开亦真又坐回她旁边,不疾不徐道:“你刚离开时,我特别怕天黑。睡着了不愿醒,醒了不敢睡。既怕梦到你,又怕梦不到你。”
他拉着亦真的手抚在床沿,低声道:“后来我一个人搬到这个你从没住过,连半点念想都捞不着的地方,就只剩下等,等天亮,等你回来。如今是第四年了,才总算等到你。我承认我说这些是想让你心疼我,可怜我。那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试一试别那么想离开行不行?”
他其实自小就很傲气,亦真比谁都清楚,所以他说出这番话,亦真再知道这是他的手段,也还是难免不心里难受。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蜿蜒到领口,亦真闭着眼不语,抽出手来躺回去。
俞宸也顺势俯身搂过她,触到她脸上shi痕,用手指抹掉放开了她自己躺到她外侧,帮她拉起被子盖好。
亦真心里烦乱,拽着被子转身背过去,他又从背后帮她掩了掩被角,他越是这样装模作样,亦真心里越气,抬手将他手推开,自己又向里裹了裹。
俞宸见她对自己生气发脾气反而觉得比她自己伤心还好些,瞧了她一会儿也又睡了。
昨晚上才装的可怜,白日里又人模狗样起来。
俞宸早上起来梳洗好去穿官服,亦真坐在一边也不理他,他自己凑过来没话找话唠叨几句才肯出门去。
就这么混着过,之后夜里他竟只是老老实实睡在一边,没再亲近过她,只是白日里他偶尔也会上来些脾气,同亦真说话时非要她嗯啊的应上一两声,他才肯罢休。
转眼过了半个月,这日快到腊八的旬假,亦真想到攸宁心情不大好,他和亦真说话亦真也懒得听,他一边系着革带一边道:“真姐姐你听见没有,我说我明日起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