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宸自己也只喝了一杯,便把炉子的火熄了,与她道:“听你的,现下可要回去睡?”
亦真点头便要回卧房去,俞宸也跟在她身后,一推门发现了下了雪,俞宸便转身回屋取了伞,搂着她往院子里去。正走着,俞宸突然扶着路边院的墙站住呼吸重了起来。
亦真赶忙回头道:“怎么了?”
俞宸却扭过头去又平复一下,片刻后道:“没事,方才灌了两口冷风嗓子有些不舒服。没事了,走吧。”亦真见他没什么事了,马上也快到了他们住的院子,便没再多问快步进了屋。
亦真抖抖身上落的雪搓了搓手,但见今年头场雪也有些心喜,便推开窗来瞧。俞宸扔了件披风在她身上道:“小心吹着凉了。”说完自己也坐了过来。亦真想起方才的事,便关上了窗户。
她起身去梳洗更衣,半晌一回床边,俞宸却从后抱住了她,意图十分明显,亦真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着他手试探道:“我想睡了。”。
俞宸也犹豫了一下,低头吻在她颈侧,却把手放开,对她道:“总要讨回来。”
亦真无奈哼了声,他便抬手把厚帐子撂下,遮住烛光,他今日心中爱盛,还是不想撒手放她回自己那边安睡,将她翻过来搂着亲吻,亦真无心应对任由他去,他厮缠片刻见她真是不懂情,也只好放开,任由她睡去。
第二日亦真却从他怀里醒来,只觉浑身僵住一样难受,赶忙推开他去,俞宸被她一挣也醒了,又故意把她捞回来搂住。
亦真不耐道:“放开,难受死了。”
俞宸无奈笑着放开她,见她躲到一边去松散,他便也抬手在她腰上捏了捏,一时轻松,心里的旧话便又重提:“亦真,眼看快到年底了,我们年前不成亲,也还是先订个日子的好。”
其实亦真现在倒不还是完全抗拒身份,而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心里也是憋着口气,不想任他摆布。何况她从来没往那边想过,如今也并没足够使她转变心意的理由。
她缓了好一晌,“你按着我做什么我也反抗不了,但你非要我应,我是不会应的。”
俞宸又把她搂过来,看她道:“为何?你别再和我说什么身份那套,也不要说怕什么别人说。这种话糊弄不了我。”
亦真点头道:“好,那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我用什么理由你会打消念头。”
俞宸气的脸白,看她道:“我知道你还是气我自作主张逼迫你,可你若肯给我一点机会,我又何至如此。要么就要放开你,只能看着你离开我。要么你就要厌弃我恨我,你就不能,就不能给我留一条生路?”
亦真心头一窒,却仍冷着脸闭眼不语。
俞宸坐起来在床沿缓了好一会儿,穿上衣裳出了门。
可亦真本来也心软了,坐起来掉了眼泪,谁知他又气不过折了回来恶狠狠道:“你若是不应我们就这么混着,你就等着直接抱孩子去叫攸宁舅舅罢。”
亦真气的一个靠枕砸过去,他又大摇大摆出了门,亦真又暗骂自己,对他心软真是昏了头。
俞宸赌着气下马,正好瞧见攸宁,这姐弟俩一个比一个会气人,攸宁想过来和他说话,想了想又扭过头去,俞宸正生着亦真的气,心里也烦他,便也没理他转身要进去上朝,偏攸宁的上司梁大人在他身边,这个人也是有意思,画画确实有点能耐,人却半点不清高,瞧见俞宸便来打招呼,俞宸知他是攸宁上司,自然也给面子,客气与他打招呼,“梁先生。”
梁先生笑着拱手,攸宁见外人在也不好表现出来,便也与俞宸打招呼,叫道:“表哥。”
俞宸笑着应了,当初是他把攸宁送进翰林画院的,如今也少不得客套几句,便道:“小弟没给先生添麻烦吧,他性子顽劣了些,但还算是受教的,先生费心了。”
梁先生笑道:“俞寺卿哪里话,攸宁很有天赋,是我门生中最为出彩的。”
俞宸也笑了笑看攸宁,又对梁先生道:“那就好。”
攸宁其实也知道他对自己好,可因为和他亲近所以敢对他闹脾气,在旁故意绷着脸。
俞宸见他甩脸子心里嘲弄一笑,对梁先生道:“先生先请,我再和他嘱咐几句。”
梁先生拱手告辞离开,攸宁便也转身要走,俞宸道:“真姐姐还好吧?”
攸宁不敢说亦真不在家,怕他去纠缠,便停下来道:“好的很呐,看不见你饭都多吃一碗。”
俞宸认真点点头,道:“知道她过的好我就放心了。今日朝毕便是旬假,我能不能去瞧瞧她?”
攸宁气道:“谁用你瞧,你不是还要去陪官家布施。”
俞宸遗憾道:“罢,那我就不去打扰了。”
攸宁见他落寞,其实也并不那么痛快,他们三个之间除非谁把谁杀了,否则真难说的清对错来。
晚上俞宸还没回,圣上赐的腊八粥就到了,宫里的人拿着白瓷盏乘着送来,许妈妈把宫人迎进来坐下,刚好亦真进来,宫人道:“没听说俞寺卿成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