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站起来把他们送出去,还有些其他遣人来或上帖子要来探病或送来探病礼的,亦真少不得要回复应对。
这一忙到了晌午了,纤雨在旁提醒道:“娘子还是先回屋去吧,不然……”
亦真便道:“吩咐厨房把午膳摆屋里来。”
纤雨下去,玉雪跟着她回了屋,到了屋门口,亦真看婢女都在屋外低头站着。
亦真道:“站这做什么?”
小丫头道:“官人让我们出来的。”
亦真便摆手道:“边上去玩一会儿吧,稍后帮厨房妈妈来布午膳。”
小丫头行个礼高兴跑了,亦真推开门进来,果然看他一脸不高兴靠在床头。
亦真端了杯水过来,“怎么不让人在屋里伺候,在外头叫人听不见,想喝水都没人理你。”
俞宸道:“不理就不理。”
亦真解释道:“我方才有事,又不是扔下你闲逛去了。”
俞宸道:“你怎么说便怎么是,反正我也不知你去做什么了。”
亦真也知道他不是不信她,不过故意使性子,便继续道:“司马公家里来问消息,我如实说了,无妨吧。”
俞宸道:“无妨,反正也瞒不住,有这个好借口我还能把麻烦事扔一扔,反正是实打实真受伤,他们怎么看也是如此。”
亦真见他这便打岔过去了,也是好笑,故意逗他:“不生气了?”
俞宸瞥她一眼抱臂不说话。
亦真便坐在一旁打趣:“又不高兴了,我得想想以前都是怎么哄的。若是以前,接下来我该和你说:宸儿怎么没吃饭,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你此时肯定还不说,我又要问:哎,真姐姐今天特意去告诉厨房做了宸儿喜欢吃的东西,宸儿竟然不想吃了,真姐姐是白想着了。
然后你才会说,你因为什么和哪个生气闹脾气,有时候倒不是和旁人,自己对自己也会生气,一个字写不好一句诗没记住也生闷气,哄你吃过饭开心了,回头字也写好了诗也记住了。”
俞宸听她提小时幼稚事,微微有些脸红,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讨厌的,一点都没有攸宁讨人喜欢。”
亦真笑道:“攸宁哪里讨人喜欢,我也还小时可烦死他了,经常问我娘,都是男娃,为什么宸儿稳当,攸宁像个泼猴一样,我娘和姨妈就笑,姨妈说,亦真喜欢宸儿,很该做我们家人的,若是我女儿就好了。”
俞宸绷不住也缓了神色,亦真看他问:“现下给高兴了?可愿意吃饭?”
俞宸没否认,亦真便知他同意了,去外头把汤羹端进来:“除了我娘还没伺候过旁人呢,这番诚意你可要领情。”
她端起碗,把勺子递到俞宸嘴唇,俞宸有些不自在,道:“你放下我自己吃。”
亦真想他可能确实不习惯,自己也不大习惯,便取了小几放在床上,把托盘放好,他倒也没虚弱到抬不起手,吃过东西又喝了药,亦真把小医官叫来给他换了药,与他收拾好躺下。
这么天天小心哄着,好歹伤好了不少,亦真心也终于落了地,可除了担心,自己心里也多了许多其他的滋味。
亦真又取了一块浅蜜色的绸布,与他正正经经绣了一丛Jing致竹子,然后一针一线都是自己经手,做了个荷包给他。
这日他吃过饭靠在床头看文书,亦真走到他旁边,对他道:“伸出手来。”
他问:“干什么?”
亦真道:“你别管。”
他把手伸出去,亦真将一个柔软的东西放在他掌心。他一看,一把扔回亦真怀里,文书也不看了,一并推在一边。
亦真拿着塞到他衣襟,靠在他背上道:“这个是我认认真真一针一线都亲手做的,你真的不要?”
他道:“就算是你敷衍我,可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只有看看它才能熬下去。”
亦真搂住他,对他道:“可如今你也不必再睹物思人。”
俞宸赌气道:“你连个不要的东西都不给我留,其他的我更不敢想了。”
亦真嗔道:“哄你几句,你倒得寸进尺起来,只是装的可怜巴巴,我现在说走,你会真的让我躲你远远的?”
俞宸便不再说话,他自然做不到,那时候在气头上,说是肯放她走,可等过了劲儿,他知道她哪怕真走了也一定还会把她弄回来。
又过几天俞宸伤口拆了线,便上朝去了。亦真有心阻拦,又想若不是自己他也没有这一遭,只好前一天晚上和他商量:“还没全好,在宫里要久站,去了府衙又要一直坐着,伤口又不好了怎么办。”
俞宸道:“无妨,我下朝便回。”
他说是这样说,回来时也快天黑了。亦真也不敢埋怨,亲自帮他解了衣裳看,还好并没如何。俞宸搂着她道:“如何?”
亦真道:“幸而没事,明日无朝,便去府衙点个卯就回吧。”
俞宸点头应下,亦真也不知他上没上心。
☆、印泥
俞宸是顶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