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个奴婢就将这里的桌角凳边都拿绒布包起来,千万不能磕着碰着了,皇妃您打从今儿个起,也不能随意走动见人了,但凡房里用的,每日吃的,身上穿的,都得叫一一验过了才好。”
周蔻苦着眉,啊道:“那岂不是跟坐牢子一样。”
萱花正色道:“胡说!什么坐牢子,如今皇妃是有身子的人了,就连军医也说了,头三个月最要紧,不可马虎,自然是要处处小心谨慎,皇妃就算是为肚子里的小皇孙想,也得熬过这九个月。”
唉,还盼着再过半个月就是年节了,能出去赏灯游玩,眼下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但不高兴归不高兴,当她将手放在肚子上时,内心的喜悦却将要漫溢出来了。
她的肚子里如今有个小生命了,她会和他同心同体,怀胎十月,然后和他相见,她能清清楚楚的感知他一天天在长大,从一小丁点,长成了一个小人儿。
她要做母亲了。
周蔻悄悄的笑,窝在床榻之上,连一举一动都小心起来。
萱花将炭盆挪到了内间,又灌了只汤婆子塞进褥子里,眼瞧着夜幕愈发深沉,但却没有听到一点大军归来的消息,周蔻心里难免七上八下。
“要不差人去问问,看看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萱花将手头的事情忙活好,站起来道:“奴婢亲自去问问,皇妃在这安心等着。”
她打帘出去,挑了盏灯穿过长廊,才走到角门,就听见外头呼声一片,簇簇火把的光亮涌动着,便知道人是回来了。
高宥解了身上的战袍,径自往自己院子里去,萱花早早候在了那里,见到他时福了福身,唤了声殿下。
高宥一见是她,免不了慢了脚步,“怎么不在皇妃身边伺候着?”
萱花笑yinyin道:“皇妃担心殿下,叫奴婢在外头等着,有一桩大喜事要禀报殿下呢。”
喜事?高宥狐疑道:“是什么喜事。”
萱花捂嘴直笑,“皇妃有喜啦!”
高宥的步子一下停住了,他呼吸急促起来,攥着萱花的肩头激动道:“蔻蔻有身孕了?”
萱花忙点头道:“可不是,才叫军医来看过了,确确实实是喜脉,错不了,不过日子尚浅,军医叫好好安置着...哎!殿下,你慢点跑呀!”
高宥听不得她说完,知道是喜脉后,阔步就往屋子里去,推门掀帘,只见一张俏生生的芙蓉面簇在被褥之中,见到他来,眉眼间压不住的高兴和诧异。
“殿下回来啦。”
周蔻挣扎要起来,却被高宥老老实实又塞了回去,“别动,你如今金贵,轻易不能挪动。”
周蔻不好意思笑了笑,“哪儿就那么娇气了,我倒觉得还好,就是闻不得腥膻味儿,不然一准会吐。”
高宥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之中,“怪不得中午那块沾了羊nai的茶糕子,你一闻就发那么大脾气,却原来是肚子里的这个在闹腾,你放心,往后这类东西绝不会近你跟前的。”
周蔻讪讪一笑,“其实吧...中午也是我不好,恐怕你要生气,还担心了好长时间。”说着她又挺了挺身子,“不过如今我不怕你生气了,肚子里揣着这块免死金牌,你凡事都得让着我。”
她脸上颇有些小人得志的神情,惹得高宥止不住俯身轻笑,“好好好,你如今就是我的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看看我闺女。”
他掀起被子,将手塞到她的肚皮上,周蔻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定就是闺女,万一是个小子呢?”
高宥故意板着脸道:“胡说,我说是闺女就一定是闺女,要是这一胎不是,咱们就下一胎,下下一胎,总要生个闺女出来才好。”
周蔻糊涂了,“大家都盼着生儿子,你却奇怪,就盼着生女儿。”
高宥嬉皮笑脸道:“那当然了,要不是个女儿,我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谁来继承,而且女儿多贴心,以后带个女婿回来,逢年过节孝敬少不得的,多好。”
“哼,合着你是盼着往后剥削女婿....”周蔻嗔怪一声,又故作不悦道:“知道你一向如意算盘打得响,这回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你老实交代,今儿个是不是你叫城主夫人来的。”
高宥摸着她光滑的肚皮,未免感慨一声道:“看来这窳浑女子委实是不太聪明,竟叫蔻蔻一眼看穿了。”
他惯会贫嘴,周蔻也不理会他,“她昨儿个还跟我说什么天底下没有哪个爷们只守着一个女人,今日就过来同我说些什么忠贞不渝的感情,猜都能猜到定是有人指使,合着就是我一个傻的,被你们戏耍于股掌之中是吧。”
高宥说哪有,“我是看你心事重重的,还掉着眼泪睡觉,就差人去问问昨日你和城主夫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其实蔻蔻,日子是两个人过出来的,感情也都是两个人的事,咱们不能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否定了你我之间的情分,旁人有旁人的故事,我们有我们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不一样的。”
周蔻咬着嘴唇道:“可你是皇子,往后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