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嫁人,高宥沉yin了片刻,方道:“我瞧着仇将军对萱花倒是很上心, 前几日你差萱花去送银耳羹, 仇将军一看到人, 那眼就跟长在萱花身上一样,一刻也挪不开了。”
周蔻稀奇道:“仇将军?”
高宥点头道:“是, 不过仇将军早年娶过一门妻室,但是个体弱多病的,嫁过去留下一个闺女就撒手人寰了,仇将军是个粗人,喜欢什么也不藏在心里,我看他对萱花是真有那个意思。”
他话中大有保媒的意思, 可周蔻却有些舍不得了,“萱花是家奴出身,仇将军是朝廷命官,就算萱花嫁过去,也只能做妾,你知道的,她又跛了脚,万一婚事上再出什么差错,我是万万不忍心的,不若寻一门殷实人家,我再想法为她脱离了奴籍,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道。”
周蔻说的也自有道理,女儿家对这种嫁娶之事本就格外仔细些,高宥见她不愿,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他往她脸上啄了一口,“好了,我只是随口一提,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且安心将养一些日子,等这个年过了,我就带你回京。”
这样快,这是周蔻万万没想过的,她原以为在朔方最起码得熬上三四年。
哪知高宥笑道:“总不能叫孩子生在这里跟我们吃苦,如今不一样了,我是要当爹的人了,万事都得为了孩子想。”他顿了顿,“再者,你不想去看看热闹吗?”
周蔻听了这话,坐直了身子,“热闹,什么热闹?”
高宥弯唇道:“才传来的信,说波罗使者为互商一事进京,送了个美人给皇帝,但岐山王又和这个美人厮混到了一起,被皇帝抓了个正着。”
波罗的美人该长什么样子,周蔻想象不出来,总归是要高高大大的,很健硕的那种美人吧。
岐山王一向风流,却没想到竟也好这一口,周蔻撇了撇嘴,觉得他胆子也太大了些,波罗进献给皇帝的女人,他都敢染指了。
但京中的事情周蔻也真只是听个热闹,左右回京也是年后的事情,眼下最要紧的除了有孕,那就是近在眼前的年节。
这是她和高宥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节,还是在朔方,听闻朔方的年节会摆上三天三夜的篝火不休,还会扛来一整只全羊自己动手去烤,与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
周蔻心里是很期待的,拉了拉高宥的手,“我盼着年节的时候能出去转转看看,你到时候有空么,陪着一块吧。”
高宥想了想道:“你有着身子,外头固然热闹,可也人多拥挤,万一有个好歹...”
周蔻快嘴快舌接了话去,“要是有个好歹,那就是你没护好我。”
她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人,这些时日够闷死了,高宥也知道不能太拘着她,遂笑道:“好,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什么好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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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颂黑着脸将元易张道一行人送走,那李震的尸首还躺在自己名贵的织锦金丝绒毯上,罗颂抬了抬手,命人将尸首运了出去。
余娇娇从屏后绕了出来,因她先前也出了主意,所以不敢多言,只是看着那尸首被人抬出去,心里一直打着鼓。
“将军....”
她奉了一盏暖茶上前,可惜罗颂没那个吃茶的心情,略抬眼看了看她,揉着额角,“恐怕咱们和波罗的事都被他知道了,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余娇娇小声道:“也不尽然吧,那些流匪都是玁狁人,四皇子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他才来朔方多久,哪儿会那么快知道。”
罗颂哼了一声,“你当他今天叫张道来送李震的尸首,是为了什么,那就是在威胁我,想让我向他服软,李震是个不成事的,交代他办的事没办好,反倒把自己的性命折进去了,你没听那个姓元的说吗,叫我好好想想折子上怎么写,恐怕我要是不写,高宥就得将这件事往上报了。”
余娇娇顿时花容失色,“啊?他...他怎么敢,再说李震都死了,死无对证,若他真将事情上报了,将军抵赖不认也就是了...这事要是被圣上了,那...那将军会不会...会不会...”
就是因为死无对证才麻烦,是黑是白全由他高宥一个人说了算,要是李震还活着,罗颂也不至于这样着急。
女人一急起来只会哭哭啼啼,罗颂听着心烦意乱,拍案而起,吼道:“本将军会不会什么?你是盼着我早点死了是吧!”
余娇娇显然是被吓到了,哭声咽回了嗓子里,“奴家...奴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将军。”
罗颂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他错着牙关道:“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和高宥之间注定了鱼死网破,他是命大,但他那个媳妇却是朵丝萝花....”
余娇娇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也能大致摸清楚罗颂的脾性,他凡事要么不做,做了就定是要下毒手,不过高宥手眼通天,不好对付,可那个娇滴滴的皇妃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靶子。
她咽了一口唾沫,凑上前添了一句,“奴家听说,那四皇妃才有了身孕,四皇子将她千娇万宠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