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紫几乎一眼便喜欢上了佟樱做的新衣服。佟樱见萧紫喜欢,便道:“四姐姐若喜欢,我给你做一套,选四姐姐最喜欢的颜色。”
萧紫这下子高兴了:“我最喜欢红色,要不就是紫色。”
佟樱摩挲着布料,点了点头:“四姐姐长的好看,适合这些颜色的料子。你别动,我给你量量身上。”
萧紫便张开双手,等着佟樱量好。
她问:“做衣服的本领是你娘教你的吗?”
佟樱答:“是。我娘手比我巧多了,不管什么样的花样,叫她一瞧,再难都能裁出来。我小时候,我娘就教我绣鞋面,绣花样,一块儿能卖三文钱呢。”
萧紫问:“才三文?”
佟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块三文,十块不就三十文了吗?我记得我十岁那年,也是快过年了,我自己偷偷纳鞋面,一个晚上,纳了十一块儿,眼睛都熬干了。我把那三十文藏好,偷偷换了糖画,和弟弟分了吃。阿弟好高兴,我们那样的人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了什么甜的。”
那是一个萧紫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佟樱收了软尺,敛着眉眼遮住了心思。她觉得自己话说太多,说这么多,四姐姐或许不乐意听,赶忙转移了话头:“四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做的漂漂亮亮的,再送到你屋里去。”
结了薄冰的菱花玻璃上贴着大红的年年有鱼窗纸,院里的积雪已经被扫干净了,石板上还是滑溜溜的。门前有棵枣树,叶子都落光了,细细的雪落在枝头上。
眼看着天色晚下来,又有好些天没有给老太太请过安了。佟樱收拾妥当,带上绒帽子,拎着灯笼出门,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着。
出了门,见到个眼熟的婆子,像是姓于。于婆子哟了声:“姑娘,要出去啊。”
佟樱点了点头:“是。要去请老夫人的安。”
于婆子挤眉弄眼的:“你的病好了?”
佟樱有些不解:“什么病?”
她打着灯笼,朦胧的光映在脸上,勾勒出半张脸,那双眼睛shi漉漉的,含着水光,于婆子也一怔,眼睛在佟樱身上转了刻:“嗨,没事,是我老婆子记错了。”
心想,这乡下姑娘是吃什么生养大的?这小细腰,圆滚滚的两团,穿的虽厚,却半点也没挡住什么,凹凸有致的。
怪不得一进府就当小姐住。于婆子的声音透着股怪:“您是小姐,自然得向老太太去请安。”
说完,把门用力一关,啪的一声。
佟樱似乎从于婆子的话里听出来了别的意思。她从小到大都简单,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她也没惹过这个姓于的婆子,也根本想不明白她话里的话是什么。
佟樱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往前走。
老太太似乎很乐意见她去请安,虽说不上什么话,喝茶的时间还是能呆的住的。左不过是谈些家常话,这回去时夫人也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夫人和老夫人说话,佟樱在旁边听。
烛火微暗,因为飘雪的天气,屋里透着红光。
临走的时候,佟樱下定决心,跪在地上。夫人一瞧,忙问:“这是做什么?”
佟樱咬着嘴唇,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回老太太,夫人,我想过年前回家一趟。”
夫人和老夫人对视一眼,便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回家一趟又不是什么难事,允了。”
佟樱心下的大石头落在地上,感激道:“多谢夫人,多谢老夫人。”
回去的路上,佟樱心底蔓延着淡淡喜悦,脚步也轻快了一些,她能回家了!回了家,她一定要和母亲说,将军府里的一切都好,老太太,夫人,都对她很和善,还有几位公子…
走到较为偏僻的一角,假山环绕,怪石嶙峋,佟樱打着的灯笼被风一吹,灭了,她正奇怪:“咦,怎么平白无故起了风?”
身后的假山后似乎有人窃窃私语。佟樱原本不想听,可那些字不给她选择的机会就钻进她耳朵里:“好哥哥,不是说好了要娶我么?奴家等你可好惨。”
“心肝儿,我怎舍得你等?等过了年,一定朝夫人递拜贴,把心肝儿娶回家…”
佟樱几乎一瞬间白了脸,她知道,男女私下幽会不是什么好事,正想转身就走,身后来了个人,堵住了她所有的路。
那人拦住她的嘴:“别出声。”
佟樱的手指尖无助的攥紧灯笼杆子,她的眼睫轻轻颤抖,暴露了慌张的心思,她听出来了,这是大公子的声音。
他离她那样近,好像紧紧贴在她耳朵后面,她一回头,就能擦过他的下巴似的。滚烫的气息,顺着耳朵擦过来,不禁叫佟樱心慌意乱。
那两人的动作不绝:“诶呦,你轻点,毛手毛脚的。”
“冤家…”
佟樱难堪的垂下头,她很后悔走了离得近的小路,就不该偷懒!她的眼睛发烫,脖子后面想要被烧起来了,更难堪的事,大公子恰好也在。
这种事,光说出去已经够丢人了,怎好叫她一个女子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