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骂咧咧的搂着被子铺到廊前,听见了屋里的声音。
“不成了…”
这小夫人的嗓子可真娇,单这几声,娇,柔,媚,引得人心里头的春水儿都晃悠了起来,不仅能听见小夫人的声儿,还有什么东西带着水撞.击在一起,梨花黄木鸳鸯椅子咯吱儿的响,老天爷,他们没在榻上弄?
于婆子可八婆了,真想大着胆子爬着墙根瞧一瞧,虽是这样想,可给她十个胆子都不够的。
定睛一瞧,哟,内室里还点了一盏灯。
“怎么…为什么要点灯?”
佟樱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为什么亮上灯?
点上灯,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她害羞的抬不起头。
真怕椅子塌了。
萧玦咬着她的耳朵:“这是罚樱樱的。再让我听见你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别怪我把你弄的爬不起来。”
佟樱的眼皮子上都泛着粉:“唔…知,知道了。”
灯映在窗花纸上两个模糊的人影,有个东西连接成了一处。
咦,这招儿可真够多的。于婆子在本子上瞧见过,叫一处“观.音.坐.莲”。
她没再看,困的眼皮子睁不开了,搂着被子阖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萧玦走了。佟樱在被子里埋着头。
她简单穿上了衣服,看见小素进来了,忙道:“小素!你放着别动。把东西放在里面,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再叫你。”
她很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候,小素把shi巾帕子和小扫帚放下,退下去。
佟樱咬着嘴唇,打shi了帕子,把桌子椅子上shishi的痕迹擦干净。
他一点都不想别的。这些叫丫鬟们瞧见了,她不得羞的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吗?
小素哪里知道夜里的事,只进了内室,屋里已经被开窗散过风了,浅浅漂浮着夜来香的清浅香味。
—
“你竟由她开了个铺子。”老太太不太满意这件事,开口道:“她一个深闺妇人,怎的知道经营生意的规矩?你单在内宅宠一宠便足够了,怎的还落到了外头去?”
萧玦沉声回答:“近年庄子上有不小的收入,支撑她一间小小的铺子绰绰有余。”
老太太啧了声:“你是有资产,可也不能宠溺过度。玦儿,这女人一贯宠爱,迟早会出事情的!”
“孩儿心里有数。”萧玦淡笑,依询礼法向老太太行礼:“祖母,我先退下了。”
“玦儿…”
夫人摇了摇头:“娘,且随他去吧。这孩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八头马都拉不回来。况且那个叫云锦的丫鬟不是被送过去了吗?”
老太太略一担心:“云锦姿色远比不上佟樱。也不知能不能行。”
夫人劝道:“能不能行的,以后再说。”
临街熙攘,商铺前摩肩接踵。几个结伴的妇人进了其中一家衣料铺子,边啧啧称奇:“樱桃阁?这名字可是新鲜。里头的手绢丝帕什么的看起来也不错呢。”
佟樱笑道:“娘子若不嫌弃,就进来瞧瞧吧。”
“小娘子,这是你自己绣的?”其中一娘子拿着一方帕子对着日光照了照:“哟,瞧瞧这牡丹花的纹理细细的都能瞧见。小娘子手真巧。”
三个人各自选了一条帕子,结伴走了。临下午,铺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佟樱还觉得自己如同做梦一般,她真的开了一家小小的铺子,卖的也都是自己绣的东西…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经常做梦,没成想如今倒是实现了。
日暮临关门时,佟阿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找上门来了。
“樱樱,我以为他们是诓我的,没成想是真的!你…”
“阿娘,你怎么来了?”佟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是不是也为我高兴?毕竟我以前的时候就常常想开这么家店铺。”
佟阿娘气急败坏:“什么高兴?你这丫头能不能懂事点儿?刚成婚不久,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小夫人去就足够,怎么还跑到外头抛头露脸来了?你是不是不嫌丢人的!”
时下民风开放,坊市正行,有不少女子外出开店,佟樱不知道为什么阿娘这样生气。
“娘…为什么丢人?”
“你瞧瞧你绣的是什么东西,丑的不能再看了,还有脸皮摆出来卖,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佟阿娘一把扯过矮柜上的苏绣帕子踩在地上:“你小时候阿娘就常常告诫你,做人要谦虚不要骄傲,你以为你的绣功很拿的出手吗?!”
佟樱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娘亲,看着娘亲把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帕子踩在脚下。
她想起来小时候跟着阿娘去卖绣品,收绣的老板很喜欢她绣出来的样式,娘亲急着说:“她还是个孩子,绣的根本拿不出手,您不嫌弃就行。”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娘觉得她一直是拿不出手的,是吗?
佟阿娘不能容忍一向听话的女儿脱离她的掌控,她把帕子全都扔了:“走,跟着我回去,回去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