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有能耐, 得圣上器重,没什么不好的。”安国公夫人话音一顿:“可我听说,玦儿是带着他身边那个妾去的?”
老太太没成想安国公夫人提起这茬儿, 打了个笑:“总归是年纪小,心里没轻没重的。旁人劝他也不听。”
安国公夫人自然知道萧玦的心性, 轻轻抿了口淡茶:“我家的闺女可是自小娇养着长大的。若是以后夫主宠妾灭妻…”
老太太忙摆手:“夫人说笑了,哪里的事儿!玦哥儿只是刚娶,头几个月觉得新鲜, 迟早得淡了。月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了,怎会受委屈?”
将军府和安国公府有意要联亲。
老太太心下颇多顾虑。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两颗大藤盘匝在一处才最坚实。而安国公府的嫡女苏银月, 才貌出挑,面容姣美,正是嫡子联姻的最佳人选。
“月儿可要留下来用晚膳?”老太太慈眉善目:“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一道芙蓉糕。到时候叫小厨房给你做好。”
苏银月脸微红:“多谢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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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宽敞,波涛翻涌。一搜朱红帆船迎风而鼓,行驶平稳,扬起浪花。大船二楼设有厢房,和平常内室布置无差。
佟樱有些晕船,病恹恹的趴在榻子上,内里翻涌,却什么都出不来。她委屈道:“早说我不跟着来了…”
萧玦打shi了帕子,擦拭着这张苍白虚弱的小脸儿:“再有半日就到了。”
“唔…”佟樱虚弱无力,身子软的像水,从榻子上气喘吁吁的爬起来,眼底泛起层薄薄泪花,只顾喃喃自语:“再也不坐船了…”
船在风浪里颠簸了一下,佟樱靠在了萧玦的胸膛前,抓着他的衣领,唇泛白而干涩,萧玦用指尖沾了水,给她抹在嘴唇上,苍白的玉兰花逐渐有了亮色。
他心头一动,低头含住。
佟樱无力动弹,呜咽了片刻,控诉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欺负我…”
“怎么是欺负?”萧玦振振有词:“瞧你嘴唇干的都破了皮,我这不是在给你上药么?”
“有这样上药的么…”
佟樱娇声抵住他,偏了偏头,拧他的胳膊:“我难受。”
“亲一下就不难受了。”萧玦给她喂水,几滴水顺着光洁的下巴滴到脖颈里,他一寸一寸的擦拭干净,哄着她:“娇气的不行。”
佟樱心里委屈,他非要逼着她去什么南边,去南边就得走水路,她从来没有坐过船,刚开始上船的时候还挺新鲜,后来就不行了,头也晕,眼睛也看不见,耳朵里头还叫唤,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站不住。都怪他!
还有那么久的路呢…怎么熬下去?
她无力的缩在他怀里头,虚弱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萧玦伸手给她围上了被子,裹成了一只胖胖的蚕蛹,边一下一下的拍打她的脊背:“成了,闭上眼,再一睁开就到了。”
佟樱闭上眼,摇了摇头,心里记恨他,偷偷在心里头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天黑下来,船也平稳了。佟樱好像适应了水路,也不是很难受。
萧玦正在窗边读书。shi润的江风吹拂,他的发尾微动,清明沉稳的一双眼睛,身上的天青色云纹鹤袍一尘不染,这种时候,他就和平时使坏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整个人如同一株雪上傲立的松。
佟樱从榻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肚子咕咕叫唤了几声。
“醒了?”温润的声音响起,萧玦撂下书,招了招手:“过来。”
他差人备下了膳食,几盘子都是酸甜口味的甜食。
佟樱忽然有些心虚,大公子对她还是很好的,她不应该在心里偷偷说他。
“吃吧。”
“您不吃吗?”
萧玦答:“我不吃这些。”
不吃这些吃什么?
佟樱不再拘束,大快朵颐起来,这道糖醋rou做的可真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公子都不吃,他想吃的是什么好东西?
寂静的夜晚,风声簌簌,寂静中时不时传来浪花打在船板上的声音,佟樱很有胃口,吃了一小碗饭,最后撑得慌了才放下碗。
她到将军府之后胖了一圈,腰还是细的,就是衣服都小了,尤其是小衣,上.头绷的紧紧的很不舒服,光今年开春以来就换了足十多件。
也不怪她长胖,每日吃的可不少。
佟樱小小的打了个嗝,没有再打扰萧玦看书,绕着内室走了几步消食。
花苞一般娇嫩的小姑娘细腰圆.胸,每走几步,上.头圆鼓鼓的两团儿就颤了颤,偏偏自己还不知情。
萧玦放下书,下了榻子:“去外面走走吧。”
佟樱吃饱喝足,也不难受了,有了赏景的兴致,跟着萧玦出了二层厢房。
一打开门,江风扑面而来,河岸开阔,两岸高山不绝,一轮满月当空,江面上洒下细碎的光点。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成群结队的萤火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