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笑了笑,“也不知是否有用,婢子这便不打扰侍郎。”
“多谢。”
目送子昔走远,赵高重新看着手里的漆盒。一件用作藏私的机巧,会用什么来标记?
她灵光一现,时间!
从前她几乎被一种固有想法禁锢,认为左伯渊一定会想着高阶的题目来困住解密者。但其实恰恰相反,任何题目都有被解开的那一日,除了时间。不会有人知道在他心里,哪一日特殊,哪一日重要。只要无人知晓,这秘盒便永远都不会被人解开。
想通这点,赵高一拍大腿,开始慢慢推算她所知的,关于左伯渊的那些特殊日子。
左伯渊的八字,那时赵政追封他时,她见过巫者写下的日子。在盒底将日子对应的小篆推出,不见盒底有反应。
然后是他入墨门的时间,名扬秦国的时间......一通尝试下来,她恍然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记下了有关左伯渊的所有事迹。看来是偶像效应,连人家爱好和三围都不放过。
只是逐一试过后,她继而又起了怀疑,因为这盒子没见任何变化。
难道不是这些?她沉下思绪,倏尔手指快速在盒底推出一组新的日期。一个时辰过去,小小的方块滑片在她手下的位置变了又变。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盒底滑片登时往回一缩,接着便往上顶开。
她坐在原地,地底凉得吓人。
一串串日期,是她和左伯渊的初识,淇水边赠礼,她借着酒劲发疯的日子.......最后,一个是她抱着验证心态摆弄出的日子。
与左伯渊在工署独处的夜晚。
那是她曾经怀疑过的,可能被人拢进怀里的夜晚。
第80章 死因
一袭冷风翩然卷来, 赵高博袖被吹得鼓胀,她心底一颤,收回遐思, 转而低头取出盒子里的事物。那不过是块被炙烤的焦黑的石头,表面坑洼不平整, 轮廓异形。转折棱角处, 在阳光照耀下, 折射出一道绚丽光线。
她举到半空,将石头对着烈日旋转, 眯着眼从不同角度打量它。可是, 除了伊始出现的彩光算作惊艳, 其它的并没任何不同寻常。
听闻左氏继任者需要时时带着这石头,具体是何要素无人说得出,但如是因此物导致继任者身体垂危,接连早逝,思来想去, 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思及此,赵高起身捧着漆盒走向书阁。
到了夜间,她回到寝殿, 赵政闻声进来, 见她抱着漆盒出神,以为她是为解不出机巧而伤神, 便安慰道:“不必时时想它,说不定某日你无意间便解出了呢。”
她昂着头,错手打开盒底,“我已解开。”
这一瞬,赵政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冥冥之中, 总有股力量将左伯渊在她这里加深加重,时隔越久,越是清晰。掩下内心的烦闷,他展眉问:“漆盒里是何物?”
赵高把石头拿出,置于案上。他拿在手中左右细看,一面道:“一块顽石能有何奇特?”
石头非金非玉,拿在手里还咯得很,左氏将它奉为至宝,着实令人想不通。
他接着道:“若是这顽石能影响人之生寿,那岂不接触者皆不能幸免?”
话虽如此,也没见他生出何种可怖逃避的样子,眼中反是对此颇为怀疑。赵高沉yin半晌,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百年前,左氏助孝公得兴盛秦国,当时左氏继任者为获战马,曾秘密出使匈奴。”
赵政点头,“确有此事,当时良驹难寻,极为珍贵。各国爱护甚严,左氏族人为驯出良驹,想了许多方法。”
赵高翻到她寻到的竹简,“大王看这。”
他歪头顺着赵高指尖的方向,看到那行字,随即凝眸问:“匈奴天怒?”
所谓的天怒,就是流星。那一年匈奴上方出现一场前所未有的流星雨,草原上被砸出大片大片的深坑。可惜竹简上对此所提极少,只能自行往下推断。
赵高道:“我也只是猜测,那年左氏族人到草原时,应该就是天怒降临之日。”
秦国和匈奴各自用不同的历法,加上百年变迁,这两件事发生的过于巧合,才使得她这样做出推理。
“即便如此,”赵政望向她,“这与顽石有何联系?”
“天怒时,我们看到的天火便是这石头带来的。顽石内含一种怪因,此因能凝滞血ye,侵害脏腑。长期贴身接触,便使人生命衰竭,油尽灯枯。我翻阅宫中典籍,发现左氏继任者确实都在壮年便悄然隐退,去向成迷。所以,才有了这个推测。”
或许是当年的左氏族人从草原上带回了这块不属于大地的陨石,陨石内含某种不可知的放射性物质,导致一波又一波的左氏继任者因它病亡。
以上只是赵高的猜测,没有办法去检验,无法作准。她当下看着石头,呐呐道:“若真是如此,那这顽石,便留不得。”
赵政很快便想通,道:“不论猜测是否正确,以防万一,顽石定然不会再归还左氏。若如你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