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扬听了甘子越的近况之后,就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受伤了?”
嗳,萧乙也觉得宁町这伤受的很微妙,但是这不是您嫌人家宁町的进展慢吗?您老现在这又是?
萧元扬又处理了好大会儿事务,忽然站起来往外走,还道:“不用跟着。”
萧乙萧丁齐齐停下脚步,待主子不见了身影,萧丁问道:“主子做什么去了?”
萧乙摇摇头,心中沧桑道:“少问。”他家主子的心思现在连他都琢磨不透,更别说你了。
不过至于萧元扬去了哪里,萧乙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萧乙猜对了,萧元扬出现在了甘子越的房间。
见甘子越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并非是去给别人嘘寒问暖去了,萧元扬莫名松了口气。
看着坐在那里书写的安静身影,萧元扬这几日一直略显浮躁的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那道身影坐的端正,素手执笔写的认真,红唇微抿,眼睫偶尔动一下,目光专注地落在笔下,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
萧元扬没有立时走过去,而是站在门旁看了一会儿,在甘子越笔有停顿的时候,才终于出了声。
“甘子越。”
眉眼间岁月静好的少年郎,在一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一双好看的眉便微蹙,甘子越的这个表情变化让萧元扬眉心气的突突跳。
但是当走到甘子越身边的时候,那股胸闷也就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不得说被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
萧元扬看向甘子越写的东西:“还当真练起了字?”
“韩师的字帖?”
甘子越奇怪看过去:“你也知道?”
萧元扬:“……”
萧元扬道:“甘子越,我在你眼里,不会真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老鸨吧?”
韩师是前朝有名的书法大家,甘子越以为他认不出?
甘子越低下头,目光盯着书本,不说话了。他没有以为萧元扬大字不识,但也没觉得他有多少文化。
萧元扬的扇子在空中敲了两下,咬牙道:“甘子越!行!”
但是萧元扬并没有被气走,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承受力已经大幅度提升,他还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甘子越对面。
自己坐了会儿,他又锲而不舍打扰人家甘子越,呵了一声,虽没有引得甘子越抬头,但他也继续说了下去:“你这只是区区仿帖而已,我能弄来韩师真迹。”
但是甘子越既没有抬头,也没有接话,萧元扬顿了一下,又自己说了下去:“我能将韩师真迹给你,如果你好好求我,让我高兴了的话。”
甘子越终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那么奢侈做什么?用这个仿帖就足够了。
所以甘子越不为所动地道:“不用。”
萧元扬:“……”
像是兴致勃勃要击出一掌,但是落了空。
萧元扬坐在那里,见甘子越又不理他了,盯着盯着,人家就是能把他当空气,萧元扬去瞅甘子越写的字,竟已现风骨雏形。
萧元扬想,眼前这个人,若自小被管教着好好培养,何至于会有草包之名?明明美玉良材之资。
不甘寂寞的萧元扬又去扒拉甘子越桌上的书,然后微一挑眉,倒真要参加科考?
就这么自己学?也没有个老师?
但是萧元扬可不会张口说要给甘子越请个老师,他又不是大善人。
而且刚才说的韩师的真迹,这个气人的居然说不稀罕!
萧元扬又翻出甘子越所写的释义,看了之后,暗暗点了头,其实还凑合,还翻出了林尧云和沉燃他们给甘子越写的学习规划,心里面又哼了一声……
“甘子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忽然一声压不住怒气的声音响起。
本来甘子越被打扰到了很不满,但是当看到萧元扬手中的纸,他默了。
“能是什么?没什么。”
“呵。”萧元扬被气笑了,还给他装无辜?
萧元扬抖了抖那写的满满当当的纸业,甘子越可真能耐啊,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何不以溺自照’,
‘脸可和高山比厚,和大海比深’,
‘横行若螃蟹,惹人笑断肠,子知否?不知。’
……
后面还有‘阁下何不上云霄,直与金乌共逍遥’
满纸满页的,甚至还有好几句,萧元扬没有看懂,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多看了两遍才看懂的。
萧元扬再被气习惯了,也没达到能经住这刺激的程度,真的要吐血了!
何不以溺自照?何不以溺自照,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萧元扬气到说不出话来,气势外放,这下连向来当隐形人的楚佑都走了过来,侧挡了一下甘子越。
纸上的一个个黑字如针扎刺目,刺的萧元扬脑门突突地疼,胸中积聚的怒气,让他抬起手拍向了……大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