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子越皱眉:“你是甘家人?”
那男子沉声道:“我是你二哥。”
经这人一说,甘子越努力才从脑子里扒拉出来一个对的上号的影子,原来是那个叔父家的二堂哥。
但是甘子越道:“你父亲说,我不是甘家人了,现在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没有事的话,就不要挡着我道儿了。”
甘子越往旁边走了两步,想避开他,但是这位甘二哥却又挡住了甘子越的路。
“你流的是甘家血脉,是甘家子孙,父亲当时也只是一时气话,我会同父亲去说,你同我回去。”
甘子越看着他道:“你说的才是笑话,当时你父亲说的那么严重,我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现在轻飘飘地说一句当时是气话,你当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的?”
“再说,我也没见你当时出来说话啊?现在说这自认二哥的话,不觉得太晚了点?”
这位自称甘家二哥的甘俞亭被甘子越的话说的脸皮抖动了两下,但是依然没有让开:“我外出巡学去了,当时不在家。”
甘子越:“那我之前也没有和你兄弟情深的吧,甘府你们一家人住着不挺好?没我不也挺不错的?”
甘俞亭听着甘子越的小刀子,深吸了口气,古板的脸更古板端着了,脸色青黑,但他依然坚持道:“你是甘家子孙,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断不了,你同我回去。”
或许是领教过了甘子越的牙尖嘴利,这次他不仅嘴上说,他还直接动手了,抓上了甘子越的手腕,就要将人带走。
但是他的手刚抓上甘子越的手腕,就被宁町给拽了下来。宁町那双弹琴的,漂亮修长的手,其实也很有力,甚至让甘俞亭的脸上露出了痛意。
“你是谁?这是我们甘家的事。”
宁町没搭理他,只是看向甘子越的手腕,见甘子越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红痕,宁町蹙起了眉。
甘子越则道:“你父亲当时害怕得罪荣王,现在就不怕了?你以为自己能在家里当家作主呢?”
“我还有事,你休要再耽搁我了。”
这次楚佑也站了出来,将甘俞亭和甘子越隔开。
因为甘俞亭的出现,哪里还有心思吃鲜花饼啊,也果然鲜花饼已经卖完了。
其实甘子越的心情倒是还好,并没有怎么受影响,因为他对那些人又没有什么感情。
可是宁町却生怕那人触了甘子越的伤心事,小心观察着甘子越的表情,还安慰他:“不伤心,他们眼光差,子越很优秀,以后他们会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也不是同姓,血脉相连,就能称为亲人,同室Cao戈的从来不少。”
宁町甚至拿自己举例:“我、我,当初我家本可以躲过祸事,但是遭我祖父的弟弟那一支举报,我阖家入狱,我祖父都没有等到行刑那一日,就气郁而死在狱中。”
甘子越还是第一次听宁町说起这些,宁町自揭伤疤来安慰他,甘子越听着心里面不好受:抬手在宁町后背轻轻拍了拍:“我不伤心,你也别那么难过了。”
宁町嗯了一声,对甘子越道:“都过去了。”就算是他祖父的弟弟那一支,也被他报了仇。
虽然他困于平兰楼中,但是他没有别的事,十多年谋一事,一年前终于让那些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而再之后,失去了目标的人生里,出现了甘子越。
宁町告诉甘子越:“你很好,是那些人配不上你,不值得你伤心。”
只是宁町设想了一下当时甘子越被所有人抛弃的场景,心里面就钝疼难受,对那些凉薄的甘家人也极为不满厌恶起来。
甘子越道:“嗐,我知道,若不是今日那位出现,我都没有想起来他们了,看,我今天就没有认出来他。”
甘子越这样说,宁町却心里面越发不好受了,那岂不是说甘子越自小在那个家里,就没有拥有过什么亲情,自小就唯他自己而已。
宁町心疼的目光落在甘子越身上,甘子越的手也忽然被宁町牵住:“不要他们,有我在。”
甘子越往前的脚步微顿,视线往下看去,两人的衣袖遮住了两人的手,可是温热的触感却抵在他的手掌上。
就如同宁町这个人一样,外冷内热,看着如玉石般漂亮的手其实温热,给人一种安抚的力量。
就是、就是吧,甘子越的另一只手挠挠头,总觉得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好像有点怪怪的,虽然他之前才刚刚对宁町拍背安抚过。
“哈哈哈,对,我肯定不要他们。”
过了没一会儿,甘子越觉得差不多了,也不能两个大男人跟女孩子一样一路牵手回去,也就顺势将手抽走,胡乱弄了下被风吹乱了的一缕乌发。
宁町的手心变空,但他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声音有一丝低落:“鲜花饼没有让你尝到。”
“嗐,没关系,我们以后再去买,下次我们可以早点去。”
宁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好。”他很喜欢听甘子越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