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敦王身形高挑修长,与‘吨’字完全沾不上边,与萧淮北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像之处。双眸幽深,唇薄如刀,气质略显Yin冷深黯,身着一袭玄色锦缎长衫,烛光下,金线绣纹的祥云随着他的步伐耀出点点金光。
贵气是衣服衬出来的,骄矜却是自幼养成的,而这藏不住的Yin戾却是骨血里天生的。
宋朵朵的位置偏靠房门,他就在入门两步远的位置站定,后侧过身,与宋朵朵四目相对。
“哪里来的丫头这么没规矩!见到敦王……”
敦王一抬手,身后之人禁了声,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朵朵。
屋内的气氛趋近死寂,所有人都在用余光打量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宋朵朵。
江秋眠暗道不妙,拼了命提醒,可宋朵朵始终颔首默立,如同一尊石膏像,惹的江秋眠都在怀疑,她并不是在发呆,而是想要羽化成仙!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路啊?无法无天的吗?
其实宋朵朵不是在发呆,她只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努力劝服自己跪一跪其实没什么。
往大了想:眼前这群人迟早都是历史长河中化成灰的老祖宗,她一个未来人,不过是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与老祖宗们同站在了一个时空水平线上。可她骨子里还是来自未来的炎黄子孙,既是子孙?给老祖宗跪一跪怎么了?多显得孝心呐?
往小了想:眼前这位‘吨’王,很大概率是萧淮北的敌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萧淮北的人,怕是不会轻易放了她吧?打板子、夹手指、抽鞭子……尊严在这酷刑面前,不值一提!
宋朵朵才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呢。
一番权衡利弊后,宋朵朵终于一撩袍子,挺直脊背缓缓屈身而下。谁料……
“……肃、肃、肃王?”
萧淮北的突出现,让众人齐齐色变。宋朵朵屈身的动作停滞,猛地抬起头时,将敦王脸上的笑意瞧的一清二楚。
这个笑容,让宋朵朵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看来萧淮北回京的消息,早就被有心之人察觉了。
朱家一届商户闹出了命案,敦王犯不着出现,而今出现了,又在这三半夜的时辰,宋朵朵自恋的以为,敦王怕是冲她来的,目的就是要引萧淮北出现!
萧淮北被黜降不足两年,京中流言纷纷,有人说他觊觎储位谋杀太子;也有人说他违逆圣意,结党营私……各种奇奇怪怪的流言直指他威名日盛,三番五次僭越行事,故而被皇帝所不容,远放北部,此生非召不得回京。
事后还有人对他黜降之事做了跟踪报道,说萧淮北到了北部后,看着广袤无边的贫寒土地,心境消沉悲凉,从此一蹶不振,再无往日英姿。
而今,这位意志消沉的主人公就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众人面前,一袭白色衣衫与敦王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样的金色丝线熠熠生辉,萧淮北就如同踏在了云上,被日光耀出了一层光晕。
敦王登时露出一脸诧异之色:“三、三皇兄?你怎么?”
萧淮北则是平和微笑,进了房后先语意淡的叫诸位起身,并在经过敦王身侧时,轻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七皇弟别来无恙啊。”说着,自而的行至江秋眠的位置上坐下。
整个过程云淡风轻,态度也是和缓淡,既没有上位者莅临的高傲,也没有被贬之身偷偷回京的惶。闲闲悠的坐定后,凤眸瞥向宋朵朵时,眉眼的笑意加深:“发什么呆?过来。”
宋朵朵呆呆的眨眨眼,而后步态轻巧的走向了萧淮北。
敦王此时也高座在刑部官员的椅子上,见状又是一愣:“三皇兄,这位女子是?”
萧淮北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宋朵朵的脸上,见她走进时突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动作熟稔又温柔,后才看向敦王:“七皇弟刚刚说什么?”
敦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薄唇上扬,笑的暗昧不明。
养护了一年的小手如今又软又嫩,萧淮北爱不释手,先捏后掰、再做S形波浪、最后干脆取了三根指头想要编个麻花辫。
宋朵朵:“……”
宋朵朵并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想要努力配合,谁料这小子竟把她手当成核桃盘!干脆一把抽走,背手而立。
萧淮北一脸的怅若失,刚好有婢女上了新茶,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对江秋眠微微一笑:“这丫头没给江大人添乱吧?”
江秋眠连忙作揖回禀:“回肃王,宋姑娘恬静乖巧,未曾添乱。”
敦王一旁听了个热闹:“怎么三皇兄的人跟在江大人身边?”
萧淮北微笑道:“七皇弟有所不知,这北部的女子不同于京中闺秀,性情欢脱桀骜。听闻这里有热闹,不管不顾的非要来看上一看。”他放下杯盏,小心翼翼的躲着宋朵朵的眸光,一脸无奈道:“为兄也是没法子,只能依着她了。”
敦王笑而不语。
萧淮北这才又看了宋朵朵一眼:“热闹可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