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朵朵并未急着回答,只是走到了两位宫女面前:“这桃树,你们几日浇灌一次?还有浇灌的水,又是从何处抬来?”
宫女终于有了开口之机,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壮胆:“回姑娘,桃树七日浇灌一次,浇灌的水是颐安宫后、庭的井水,打出来直接就抬过来浇灌了呀。”
另一点头附和:“平常奴婢等梳洗饮用的水,也都来自井里,而且今日从井中打出来时,奴婢恰巧口渴还饮了一口,并未发现有咸味啊。”
宋朵朵点点头,侧过身慢慢向立在水桶边的宫女走过去,边走边:“我虽然只是一介草民,可也听闻宫中规矩严谨,宫女一但犯错,轻者施以刑罚;重者殒命甚至祸及家。姑娘,我说的可对?”
宫女同太监一样,也是有等级的,皇后宫中地位较高的,分别掌事、贴身、以及宫女管事。剩下的,就是一等、二等和三等了。
而眼前这位,看衣着应是二等宫女。
此女名叫湘儿,闻言双手交握腹前,颔首:“是。”
宋朵朵又:“那这两位小宫女可曾得罪过你?”
湘儿听她话里有话,抬眼紧张盯着她:“姑娘此话何意?”
“何意?”宋朵朵眸光不曾闪躲,直视她:“此事闹的阖宫皆知,无论是不是她们两个做的,都难逃失察之责!可她们只是三等宫女,既与你没有竞争关系;犯错被赶出宫去于你而言并没有任何益处。而且你们的工作毫不相干,姑娘却第一时间提着水桶冲出来,还当众尝了一口,姑娘此举?到底是落井下石呢?还是——不打自招呢?”
同样年龄的,混上一等、贴身职务的大有在,湘儿却还是个二等宫女。由此可见,她并不是多聪明的,心理素质更是泛泛,见满宫的都盯着她,当即慌了。
湘儿脸色大变,慌张之下辩驳:“奴婢没有!奴婢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为何陷害奴婢?”
“我陷害你?”宋朵朵冷笑:“我闻你身上有油烟味,想必你负责的是做饭煎药之类的不轻不重的活计,那弄点盐随手洒进水桶里,想必不难。”
“可小厨房里又不是只有奴婢一,姑娘凭什么说那是奴婢?”
“因为你蠢!”宋朵朵:“我若没猜错,颐安宫的小厨房前几日,莫名消耗了许多了盐吧?”
群默然稍许,宫女主管似想到了什么,站出来:“差不多十天前,湘儿搬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糟蹋了差不多两、三升的盐。”
“没糟蹋,”宋朵朵冷笑:“都被她埋在树下了。”
湘儿似要否认,宋朵朵根本不给她机会:“小孩子做坏事都知要掩盖一二,她们两个会不知?”
宋朵朵盯着她慢慢:“我只说过那几颗桃树的根jing是被盐腐蚀!可我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它们是因灌溉致死吧?你倒好,生怕别发现不了似得,赶紧在水里掺了把盐抬到了明面上嚷着提醒大伙!你如此行事,无外乎有两个缘由:一,你急于找替罪羊;二,你怕被发现桃树的真正枯萎原因!”
桃树真正的死因,是有提前将大量盐埋在了地下,宫女在不知情下浇水,盐稀释后沉入地下,慢慢的腐蚀了桃树!
洒扫宫女好像也想到了什么:“最近几日桃花落的很快,奴婢还以为缺了水缘故,所以比往长多浇了两次,却不想越是浇水,花朵落的越多,奴婢昨天还想禀了主管姑姑请花房的工匠来看看,不想今日就……”
皇上听到此时已经耐心全无,一大早闹的阖宫不宁,原因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宫女在作祟,当即下令:“带去慎刑司!朕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想闹的后宫不宁!”
宋朵朵对湘儿并不抱太大希望,实在是此女太蠢。恐怕她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小喽喽,完全不知自己掺和进了一件什么样的Yin谋里。而今知了,所以慌了,因此急着想要替罪羊,她但凡聪明一点,宋朵朵都不可能马上抓到她的马脚!
恐怕她和温柔静一样,都是这起案件中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舒妃报仇?
‘他’用温柔静的死,让众重拾记忆,提醒当年舒妃之死存在冤情?
可死者,为何偏偏是温柔静?
而今又以满院子的桃花落败为由,编排出:是舒妃的鬼魂引导宋朵朵查出真凶的流言,只因宋朵朵花粉过敏……
可宋朵朵昨日才入宫,她花粉过敏的体质也是昨日才被众知晓;而今日这场桃花局,显然是几天前就开始布局了,今日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显然,并不是冲着宋朵朵而来,不过是恰巧而已!
宋朵朵突然有个不好预感,凶手还会再惹事端。
毕竟当年害死舒妃的,也害了诸多宫嫔,非一之力可以完成,那么凶手要报复的对象,可不止一位。
今日皇后宫里的事,恐怕只是个开头……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来呐!叫太医!快叫太医!”
宋朵朵正在苦想,忽然听到常公公尖叫,寻声看过去时,皇上竟昏迷在地,宋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