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程骁行手中的枪此刻重若千金,人类的本能便是恐惧死亡,木卿歌也不例外。只是人之所以是人,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理智可以控制本能。木卿歌接过那把枪,当他把枪抵上自己的下巴时,黑色的眼瞳里只剩下夜弦的身影。
他想过自杀,在夜弦答应厉偌清的求婚后,他万念俱灰想着自杀一了百了,他从不惧怕死亡,他惧怕的只有失去她,如果她希望他开枪,木卿歌会毫不犹豫。
“夜弦,如果我输了,让霍震送你去找厉偌清。”
如果这是遗言,对木卿歌来说太简短了点,但只要她活着…………
咔吧
又是空枪,莫名的幸运。
夜弦对着木卿歌伸出手,他有些恍惚,在死亡面前,强装的镇定无法掩盖本能的恐惧,木卿歌没有交枪,抬眼紧盯着夜弦声音低沉带颤,“够了,弦儿,到此为止吧,你要的我都答应你,我不会再针对程家,我可以息事宁人,我放弃这个游戏。”
木卿歌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暴露出软肋,他从头到尾要的不过就是夜弦的安全,现在的游戏就是本末倒置。
夜弦根本没想停止,她抓住枪柄用了点力气将左轮手枪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
“木叔叔主动放弃,出局。”
木卿歌输了,不是输给了生死,而是输给了夜弦。
“那现在,轮到我了。”
程骁行瞪大了眼睛,看着夜弦再一次抵上自己的下颚,她歪着头严重的兴奋和疯狂令他一个黑道家主都为之胆寒,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三分之一的死亡机会,这是一场赌局。
夜弦仰着头看向天花板,她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迟迟没有按下去。木卿歌对夜弦没有一点办法,她是独立,总想着自己解决,她不喜欢欠债,却用最令人恐惧的方式折磨所有人。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夜弦,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对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夜弦的选择永远和他背道而驰,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爱上她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游戏,而他早就深陷其中,就像现在等着最后三分之一的死亡机会彻底毁掉他。
“这个游戏是我的父亲教我的。”
她没有动枪,仰着头说起了以前的故事。
“我和木叔叔说过我的父亲,也说过我的身世,不过在座的其他人不知道吧,我出生在一个叫做白城的海边小镇,那个地方在十八年前是个三不管的肮脏地方。那里面最多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夜弦顿了顿,余光瞥着程骁行笑着说道:“是黑帮,大大小小,各种帮派,各色人种的黑帮。白城最大的犯罪来源,偷渡。而我的父亲,就是偷渡过来的俄罗斯男人。所以,我是中俄混血。像我这种混血儿在白城随处可见,那个地方,枪支,肚皮,妓院,随处可见。那是一个连警察局都被黑帮冲进去砸过无数次的犯罪天堂。想要在那种地方活下来,我从4岁开始就要学会格斗和打拳,6岁懂得如何反侦察逃跑,10岁知道攻击人体哪个部位可以致人死地。哦,对了,忘了说,我的父亲在白城最多的职业就是黑帮中间人。他自己,好像就是混黑道的。“
夜弦的身世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是最复杂的。她自己没多少经历,但她的父亲却是个狠角色,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夜弦原来从小就和黑道有渊源,怪不得今天她能力压四个男人强势到了极点。
夜弦:“白城的帮派太多了,走在路上巷子里不是尸体就是即将变成尸体的人,那个地方烂透了逃都逃不出去。那个男人就在那里面存活,为了妻女的命他从来不站队,永远只当中间人赚点调停的钱。直到有一次,调解的一方当场反悔,被那个男人一拳送去见了上帝。我记得好像是帮派的二把手吧,对他进行了追杀。那天下雨,1V50,全灭。”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木卿歌知道她有多憎恨自己的父亲,她的前半生有多痛苦在这里也就只有他知道。全场鸦雀无声,这样的信息量如同炸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就算是黑道世家,程骁行和木卿歌都从来没有正面应对过最底层的厮杀。
“他一个人灭掉了半个黑帮,在白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越来越多的帮派找过来借着讨说法的名义想拉拢他,不过他不愿意。因为只要选择了一个帮派,他的妻女将会被其他所有的帮派威胁。他把当初调停失败的两方人又叫到了一张桌子上,就像今天这样,玩这个叫做俄罗斯轮盘的游戏,而他也参与其中,一人两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夜弦扣动了扳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她缓缓睁开眼睛咧开嘴笑了起来,又是空枪。
“那个男人很喜欢这种游戏,他说在他的家乡很多人都是这么玩的。甚至在酒吧,每晚都有因此丧命的各种人,没有人觉得生命不可挥霍,赢了就是两瓶伏特加,输了就只有一地的脑浆。他是个疯子,有精神病。可是上天就是这么眷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