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渡津蹙眉,连忙去捂张存福的眼睛。
“不错,柔韧。”安惟翎笑道,手上寸劲一推,轻轻松松将唐棠甩开。
唐棠被她甩饼似的丢在地上,卫渡津连忙上前去扶。唐棠不知疼痛,愣愣地抬头望她,“大帅姐姐功夫好。”
安惟翎一哂,抱臂道:“卫渡津傻小子,救了个傻姑娘。”
袁玠亦笑着摇头。
张存福“嗨”了声,“我就说过这小姑娘不简单。唐氏满门被屠,怎的就能活下一个弱女子?”他目光探究地看向唐棠,摸着下巴一哂,继续道:“就算卫渡津这厮不出手,唐棠姑娘也定能解决那三名——”
唐棠忽而打断,“我没有企图。”
张存福张着嘴,愣了一下,“什么玩意儿?”
唐棠脆生生道:“你以为我是假作不会武功,刻意接近卫渡津。”
张存福讪讪一笑,“我也没说姑娘有甚企图……”
卫渡津谴责地看了眼张存福,转头温声道:“被那三人围住时你为何不攻?方才我观你功法,是以攻为守的路子。”
“饿。”
张卫二人齐刷刷瞪眼,“饿?”
唐棠仍是一派天真,“饿了,有些打不动,否则那三人我能解决。”她垂首,声音亦低下去,“若不是饿了打不动,我还能救下阿爹……”
安惟翎同袁玠面面相觑。卫渡津心头一软,走上前,本想揽一下她,又觉得不妥当,双手悬在半空,尴尬道:“唐棠别难过。”
唐棠抬头看他,“我不难过,难过无用。”
真是个奇女子,说她呆,冷不丁来句大实话能噎死人;说她聪明,又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模样。
难得一腔赤子之心,看着浑身冒傻气,实则灵透得很,亦不像是心计深沉的不轨之徒。更何况进京一路上,唐棠同卫渡津朝夕相处了大半月,已经算是相互了解了不少……至于旁的小儿女心思,大概当事人也未必拎得清。
安惟翎在软塌上坐下,“先说个要紧事,卫渡津自今日起住在相府,替本帅看好相爷。”
袁玠握住安惟翎的手,正要开口,安惟翎与他对视一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卫渡津闻言却一个激灵,忘了袁玠也在,不由得失言,“看好相爷?难道相爷……墙里开花墙外香?”
安惟翎气笑,又拣了个乌梅重重打在他右膝鹤顶xue上,“什么墙里墙外?本帅叫你替相爷看家护院,别让宵小之辈唐突了相爷。”
卫渡津右膝一软,扑通半跪,“大帅恕罪。”
张存福抚掌乐道:“大帅,这小子自从白捡了个俊俏姑娘,满脑子都是卿卿我我,再没有正经心思。”
唐棠似是没听见张存福的揶揄,走过去扶起卫渡津,“大帅姐姐,我住哪?”
卫渡津连忙扯她袖子,小声道:“莫要失礼。”
“无妨。”安惟翎摆手,“唐棠,你想住哪?”
唐棠清凌凌道:“和卫渡津住。”
卫渡津“嗖”地收回手,双颊通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袁玠低头莞尔,安惟翎笑道,“那你去问问卫渡津愿不愿意。”
张存福粗声粗气地“哎”了声,“哪有不愿意的?”
唐棠拽了一下卫渡津的胳膊,“我和你住好不好?”
“……”
张存福见他扭捏不语,伸手比了个兰花指,捏着嗓子道:“人家愿意……”
卫渡津“唰”地抬头瞪他。
唐棠不解,“你脸怎么了?发高热了?”
卫渡津又“唰”地低头,“没有……”
“那我和你住好不好?”
卫渡津声音细若蚊蝇,“好?”
唐棠又不解,“你问我呢?”
安惟翎实在看不下去,“行了,唐棠,你就和卫渡津一起住相府。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同人混住,我就在卫渡津隔壁给你单独弄一间房……你要是想半夜去联络感情也未尝不可,反正就一墙之隔,方便。”
袁玠垂下眸子掩饰笑意,卫渡津险些被自己口水呛着,只有张存福嘿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向往。
唐棠道:“我半夜溜去卫渡津房里为的什么?巫山云雨?”
张存福霎时由“嘿嘿”转为“哈哈”,卫渡津从头顶红到脚底,“唐棠!”
唐棠依旧天真,美眸扑闪不止,“我家对门开豆腐铺子的姐姐有时半夜偷溜进他情郎房里,我听过壁脚,里头似是打起来了,乒乒乓乓的,还说什么‘你轻点’、‘冤家弄死我了’、‘老子偏要弄死你’之类……世人云颠鸾倒凤乃是人间极乐,我却没看出来,同打架有什么分别?只不过多了一样嗯嗯啊啊的拌嘴罢了。”
众人目瞪口呆,她对着卫渡津继续道,“我不要和你巫山云雨,你本来就打不过我,到时候还说我欺负人。”
安惟翎不知该作何感想,斟酌了半晌字句,“行吧,你住卫渡津隔壁,也无需同他这般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