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福捂着脑袋哼唧,“可属下记得,卫渡津说了那游侠传授功夫的事由之后,大帅似乎仍是怀疑……”
安惟翎挑眉,“行啊你。”
他嘿然一笑,“属下是大帅肚子里的蛔虫。”
“卫渡津的步法极有可能就是同万俟铮学的,你可知这步法除了他二人会,还有谁也会?”
张存福还未来得及摇头,只听安惟翎低声道:“戚无恙。”
他心头一跳,怎么又牵扯出一个?认真说起来,戚无恙还算大帅半个师父……可这哪跟哪呢?
安惟翎面色如常。
万俟铮领着两位客人到了书房,吩咐小厮上了好茶和点心,招呼安惟翎上座,张存福挨着她,亦坐下。
万俟铮抱拳,“安大帅有话请讲,下官任凭吩咐。”
安惟翎不紧不慢咽一口茶水,“十月初九先帝忌辰,舒王和兴王都将进京。”
“不错,陛下已经安排妥当。”
安惟翎点头,单刀直入道:“此二王有反意,陛下的安排,先前同我和相爷都商量过,你是陛下心腹,想必也知晓。”
万俟铮亦点头,“静观其变,若果真反了,将两位王爷扣下。”
“二王狡诈,到时若见机不对撤了又如何?抓不到实打实的证据便无法拿人,这次不拿人,等他们回到藩地,再拿人可是难上加难。”
万俟铮一点就透,“大帅的意思是‘钓鱼’?”
安惟翎叹一口气,垂下眼睛抿一口茶,“本打算若这一回果真摁着不反,就给他们递个机会,再顺理成章地定罪。我同陛下提过,陛下认为这等下三滥手段,他不屑为之。”
“袁丞相如何说?”
安惟翎眼皮一掀,“你倒是会问,相爷同我想到一处,可我二人合力也无法说服陛下。”
“大帅来寻下官,是想下官配合大帅钓这两条鱼么?”
安惟翎站起身,托着茶盏悠悠走到他面前,“不仅如此,还有一桩,我未曾和陛下提起,陛下连钓鱼都不愿,更遑论……。”
万俟铮是下级,她站着,他也只得起身恭敬问道:“遑论如何?大帅作何打算?”
“诛之。”
万俟铮一屁股坐了回去,“大帅!”
安惟翎八风不动,又抿一口茶,“怎的这般胆小?”
万俟铮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亲王!”
“正因为货真价实,更不能活着。就算圈禁终身,谁能保证他们不见缝插针地蹦跶?”
万俟铮冷静下来略一思忖,亦觉得有道理,摇头叹道:“怪不得早就听说大帅处事果决狠辣……可亲王岂能说杀便杀?”
“想那么多能不能做什么?只说这事值不值吧。”
“能换来我朝太平几十年,自然是值,可——”
“你怕无人敢背这黑锅?本帅不就在这么。”
万俟铮再吸一口凉气,“大帅,这可不是寻常的黑锅!万一被人扣上个暗害亲王的罪名,大帅如何说得清?再者陛下——”
安惟翎摆手,“若真有人借机弹劾我,陛下也不会治我重罪。”
万俟铮知道这人在江崇宁心里的分量,“陛下自然不会让大帅有事,可大帅毕竟所图非小——”
安惟翎一转头,“万俟大人,你当我是来和你商量要不要杀这两位亲王的?我意已决,今日来,只要你配合我做些事情。”
万俟铮一噎,得,这人早打算好了,只是来告知一声。
“请大帅赐教。”
安惟翎这才点头,“祭祀大典时,我会让两位心腹佯装行刺陛下,被当场扣下后咬舌假死。”
万俟铮不解,“那同舒王兴王有何关系?”
“有刺客定然要戒备,我再命令护卫给在场所有人搜身。”她不怀好意地瞄万俟铮一眼,继续道:“万俟大人,你在藩地经营良久,舒王兴王身边丫鬟小厮,总得有几个你的人吧?”
这人什么都知道……万俟铮只得点头称是,“大帅要用人,我自会打点好,只是不知大帅要这些暗线做什么?”
“让他们提前藏好一些随身利器,等搜出来了,我便动手,这些暗线与我缠斗,同时假意护着舒王兴王,我再‘失手’杀了舒王兴王便是。”
张存福闻言,茶盏脱手落下,在地上摔得稀碎。
万俟铮亦瞠目结舌,“这就……”
“场上混乱,失手错杀总是情有可原,更何况那几名暗线始终紧贴着两位亲王,我一时眼花,看错了人,有何不可?”
“大帅,凭你的功夫,看错人还失手错杀?说出去有几人能信?”
安惟翎直直看着他,“无一能信,所以事先无一能料到我在此时发难,我的胜算便多几分。等在场众人明白过来,二王已然丧命,再无夜长梦多之患。倘若只拿下二王,圈禁大牢听候取审,你猜冯道善和戚无恙,会否合力让二王全身而退?”
张存福瞪着眼睛说道:“冯道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