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奚豹本是把虞牙锁在院中,不许他擅自出行,谁知虞牙无师自通,学会了撬锁,竟在深夜悄悄爬上他的粮草车,一路跟了来,刚进荔国边境就被发现,差点被当成间人抓起来,好在奚豹出现及时将他救下,气的当众即甩了他一耳光。
奚才听罢,问奚昌意见,奚昌凝眉冷视,含糊着表示不妥,却也说不明缘由,奚才在心中将两兄弟对比,看天色已晚,遣散众人表示要自行思虑。
奚豹不耐烦抬起头,双眼炯炯,自上而下俯瞰虞牙;“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上心?”
“荔侯不能坐以待毙,等都城四周城池被攻下,他必然要跑,他要么涉险越过太宗山,要么渡海,太宗山地势险要,翻过去可能是佐州,也可能是阵国,荔侯会冒这个险?出海的话许是能到程国,那我们可分为两部,一部守在这里,插满旌旗!佯装大部队以模糊其视野,另一部疾行至周边郡,连夜攻下,断绝他们后路!潘州城不算大,却守着三座屈没蓝矿,占据这里比追杀那荔侯更有意义!”奚豹滔滔不绝,并在沙盘上遣兵调将,众都尉听的专注,末了谁也提不出异议,全都交口称赞。
虞牙不服气的垂下头;“我又不知道你们商讨的细节……冲我撒气做什么……我
奚昌原本戏谑的表情垮下来,迟疑着看向奚才。
奚才强调筚路蓝缕之奋斗精神,不许两个儿子有丝毫纨绔之心,奚豹的帐中仅有个蔑丝箱子和几块毯子,盖在身上的东西也是葛布的织物,就连奚才自己帐中,也仅仅多了张几案罢了。
“为什么!”
“唔……”虞牙被扰醒,看清来者后,愣了愣;“怎么样?”
奚家善守城,对于这种铁桶般的防御,他们也束手无策,便在潘州城外十几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讨论策略。
“快?这潘州城还没打下来,你快到哪?你我最善守城应该知晓,他城内守备充足,若不是天灾,他怕是能扛到明年春!”奚豹针锋相对。
“属实,是儿臣的密探送的消息,现在阵国那边按兵不动,就是等尹兵到了,大举进犯!”奚豹道。
“哑巴了,”说到奚昌黑脸,奚豹脸上有了笑意,还不忘嘱咐;“你近日少与你阿帕联系。”
“你和你阿帕又通信了?”
虞牙就睡在这些灰扑扑的粗布当中,因着现下夜里冷,他并未脱衣,一条大腿自层叠布料中伸出,莹润如玉。
“那奚二公子觉得该如何?”李都尉问。
“为什么?你什么身份与阵国联络?若让我父亲知道也罢,我顶多求求情,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喂野兽去,若是让奚昌知道,你不死也扒层皮!”
“还没呢,我阿帕是客卿,阵国那边什么事都跟我说,不像你们……什么事都防着我……”虞牙说着,嗔怪的看了奚豹一眼;“我给你出的主意如何?上将军怎么说?”
“嗯……”奚豹从虞牙身上爬起来,瞧着没刚才那样喜悦。奚豹承认,自己武艺了得,可论到攻城用兵,他不如虞牙,刚才在奚才和众都尉面前一顿口若悬河,都是虞牙事先讲给他的。
“可这是长久之战,等到潘州城攻下来,阵候已经打到都城了,”奚才缓缓道。
“尹国也要参战?”奚才身披牛皮甲坐在上位,听完奚豹的话,脸上露出不悦颜色;“他们也要分杯羹……这消息可属实?”
奚豹遮严帐口,慢慢脱掉牛皮甲,蹑手蹑脚步过去,轻轻撩开虞牙腮边青丝,瞧他睡相恬淡童真,心里喜欢的紧,禁不住上前亲吻。
“那你大哥如何反应的?”虞牙追问。
“那咱们要尽快!不然让他们得了先机,咱们还有多少地方可拿!”奚昌道。
虞牙哭的委屈,却仍不肯离开,奚豹气头过去,却也几分得意,想他大哥奚昌处处压他一头,可哪有如此痴情美人誓死追随,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身在营帐中,自然关心战阵上的事!”虞牙趁机收紧衣襟。
“……香,”奚豹动物一般在虞牙胸前拱,挤开他的衣襟贴着里面皮肉。
奚昌冷笑一声,支起胳膊准备瞧他笑话。奚昌虽是奚豹哥哥,可身量上却不敌他壮硕,也没他善骑射,但论剑术却在奚豹之上,再加上母亲出身卿族,父兄皆是封君,与犀天子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哪怕他身为武将略逊奚豹一些,却仍能盖过他的风头。
“我没问你这个!”虞牙胸口被他吸的生疼,揪着他耳朵拎起来;“我问你战事说得如何了!”
现下虞牙住在奚豹帐中,奚豹在主帐与奚才、奚昌,和其他几位都尉商讨战事。
“切断潘州与国都和其他各郡的一切联系,断绝从港口来的粮草来源!他潘州的确富庶,可守兵不足万,围困时放出消息分化内部,还怕攻不下来!?”
奚豹如打了场胜仗,昂首挺胸回到帐中,幽幽烛光下,虞牙已经睡下。
下攻防阵,城门紧闭,弓箭手就位,又因这里盛产屈没蓝,城内无人不富,家底殷实,屯粮充实,竟是一时半刻没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