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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一定能拥有什么。
他是个家境优渥,长相俊美,擅长运动,又很会生活的年轻人,即便是个亚裔也在学校里受到追捧。他父亲的财富和母亲的溺爱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优越的资源随时排着队在他面前等待着挑选。
十六岁那年他告诉父亲自己想要学艺术或者戏剧,没有什么继承家业的意愿。出乎他意料的是,林父对此毫无异议,十分平和地告诉他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论如何总归有他老子兜底。
那个春梦之后林朝回过一次国。区山那年上了大学,为了林家的生意留在了本市,没有选择去北边念最好的学校,听说还气得他的老师差点找上门来家访。他修了法学和会计学的双学位,是自己选的,说是希望能对主人有点用处。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区山开车来接他。林父在区山驾照下来之后给了他一辆S65 AMG,大约就是替这种情况准备的。他比林朝记忆中长开了些,个子也高了,肩膀隐约能看见肌rou的轮廓。
林朝眼尖,在区山替他开车门的时候瞥见他衣领下有影影绰绰的绳痕。车后座右壁板的储物箱里放了两盒套子,其中一盒还是拆过的。他暗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以前可能是真的瞎,竟然真就从来没发现过。
可能是他盯着区山的侧脸看了太久,区山从后视镜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问了声小主人有什么需要。林朝摇了摇头,挥挥手让他专心开车,摸出随身带着的《白鲸记》来看。他这两年迷上了帆船旅行,觉得大海有比性更甚的吸引力,兼之他有些骄傲,虽然对区山有那么点不知从何而来的迷恋,但并不认为这就值得他去主动追求什么人,更何况还是要跟他父亲去抢。
出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矜持,他一直没有出手。直到大学前的那个gap year,他又一次回了国。
那时候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来来往往了很多拜年的送礼的人。他父亲免了他待客的责任,告诉他回家了就好好玩,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找区山去替他安排。他看过了工人搬着年桔进家门,正准备上楼回房间,在楼梯上遇见了匆匆下楼的区山。
区山照旧停下脚步,向他低头问好。他脸色有点苍白,只有嘴唇还带着点血色,看得林朝心里一动,伸手拦住了他。
区山茫然地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睛依旧黑白分明,略略下垂的眼尾让他看起来有那么点无处诉说的寂寥,表情显得很是和软——跟林朝梦里的样子很像。林朝发觉自己起了点反应,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了区山的腰侧。
林朝的手指从区山身上那件浅灰色的薄毛衣里钻了进去,隔着衬衫沿着他清晰的腹外斜肌线条滑向了后腰。区山的体温有点低,在他的触碰下敏感地轻颤着,却没有躲避。
林朝的视线没有离开区山的脸,看着他的表情从迷茫到诧异,诧异到惊讶,惊讶到了然。短短两三次呼吸间区山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他顺从地站在原地,甚至抬起了左肘方便林朝的动作。
林朝半搂着他的后背,原本正在用手掌慢慢来回抚摸他的后腰,看见他回应的动作,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抽回了手,安抚地对区山笑了笑,用指节敲了敲他的胸口。
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楼梯上的区山恭恭敬敬地低着头送他,直到他“咔”地一声合上了房门。
区山慢慢地抬起头,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复杂,但很快又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他皱了皱眉,怀疑自己左肩上的伤又裂开了。
林朝在楼梯上走开的时候,是半点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两天后看见他的视频。
林家大宅里有一间影音室,平时没什么人会用。林朝去过一次,惊讶地发现收拾得很好。经典的老电影和流行的新片分门别类,整理得很有条理,动作片战争片和黑帮片独占了一个最显眼的架子。另一边的唱片架倒显得有点个性缺失,古典和流行各占半壁江山,看起来是跟着什么榜单买的。
家里的阿姨说,影音室都是区山一个人打理的,林峰得闲偶尔会看两部片,跟他们说过平时不用打扫。
林朝本来想随便找一部老片,从左往右慢慢浏览收藏架的时候挺吃惊地在很低的位置发现了整套的伯格曼。他蹲下身去看,却反被伯格曼下面那层的盒子吸引了注意力。这是整个架子最低的一层,没有装满,只贴边放了十来个没有封面的黑色光盘盒。
林朝随手抽出了其中一张,打开看到里面居然是张自刻的素色vcd,上面只标了个五年前的日期。好奇心驱使着他把它插进播放器,打开了投影。
他真的没想到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裸着上身的区山。这个视频不知道是用什么机器录的,画面不怎么清晰,光线也不好,但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正在拍摄的这台dv机是架在他父亲的书桌正后面的。
dv机开机的时候区山应该刚刚说了什么,林朝听见他父亲答了一声”做得不错”。视频里的区山还是少年身形,右臂上裹着绷带,小腹上也有隐约的伤疤。他跪在林峰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