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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离开了。
区山没有解释为什么“今晚不行”,只抱歉地笑了笑,眼睛垂下去。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这让林朝心里生出一股火气。他不好发作,只觉得胸口梗得不舒服。他烦躁地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对着区山从头到脚都写着顺从的姿态发不出脾气,又不知道该回他点什么。
区山的shi漉漉的鬓角流下一滴水,他抬手擦了一下。林朝的视线被他吸引,见他的耳朵被浴室的热气熏成健康的红色。他们离得太近,林朝能看见他耳廓上细软的绒毛,不免怔了怔。
被这么一打岔,林朝自己也觉得无趣。他迟疑了片刻,匆匆忙忙地冲区山点了点头,勉强道:“那……好,你早点睡。”他转头走开的时候还在咬牙,气自己怎么讲出这么傻逼的话,又忍不住去想区山答应他的时候那个带了点笑意的表情。他步子迈得很大,竭力不去想自己这种丢下话就走的样子是不是狼狈得很靓仔。
林朝七八步蹿到楼梯顶端,忽然听到楼下门响,意识到区山一直在看他的背影,直到这时候才退回房间关上门。他的怒气奇迹般地消散了,反而有点懊恼,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区山九点多的时候才出了房门,沿着楼梯往上。他的脚步很轻,正在打游戏的林朝没有听见。顶楼的主卧给他留了门,他手脚轻快,关门的声音只有“咔嗒”一声锁响。
林峰看他进来,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放,拍了拍光裸的大腿说:“来。”
这两年林峰很少在床上用他。他每周喊他上楼两三次,大多数时候只是让他给自己按摩。区山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卷起袖子上了床,在床头边跪下。
几年前的冬天,林峰因为手下闹事伤了些神,得了个头疼的毛病,一思虑过度或者天气骤变就不舒服。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小病小痛是不愿说出口的,一般的人又总信不过,还是区山发现之后主动去学了理疗,回来替他缓解。
年轻人的手指细长有力,连呼吸都轻轻的,替主人按揉着头上的xue位。林峰半阖着眼,表情显出点放松后的困倦来,听见区山的呼吸顿了顿,开口喊了声:“主人。”
林峰“嗯”了一声,没有睁眼,示意他继续。
区山的声音又轻又缓,尽管他心里知道讲出来的东西对于一位父亲而言可以说是惊世骇俗,却还是说得很稳定,手指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傍晚小主人来找了我一趟。”他停了停,声音低了些:“说想让我……去陪他。”
他很快地又补充道:“在床上。”
林峰睁开眼睛。他掌事久了,七情愈发不上脸,乍一听到这么大的消息也没显在脸上。他沉yin了片刻,神情倒是松了下来,脸上甚至带出点笑,几乎像是毫无障碍地消化了这个事实。他一边默默感受头顶力度适中的按摩,一边开口问:“你怎么回的?”
区山答得很快:“我说好。”
林峰笑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带上了丁点倦意,跟区山说:“既然都应了,那你就去,好好表现。”
区山应下了。
他继续给林峰按摩,间或拣了一些相对来说无关紧要的杂事和家事说给他听,记下林峰“嗯”“算了”“随你”的答复。年关将近,给手下人和家里人封红包,摆酒,添衣,买花,扫除这样琐碎却重要的事很多,林峰几年前就指了区山去帮家里女眷Cao持,他也几乎从没犯过错。
区山一边讲,一边熟门熟路在床头柜里拿出按摩油,倒在手心里搓热。他把手掌覆在主人肩上,替他揉开疲惫的斜方肌。他覆着薄茧的掌根推到林峰的胸口时,林峰忽然又睁开了眼。
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地跪在床边的年轻人,像是很久没见他那样打量了片刻。区山屏住了呼吸,他的动作减慢了,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样缓缓松开了手。
林峰从头到脚地把他扫视了一遍。区山低着头,没法看到他复杂难明的眼神,却在被他注视着的时候本能地寒毛直立,被扫过的皮肤上留下如有实质的刺痒感。林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对他说:“下去。”
区山毫不犹豫地下了床。林峰不喜欢地毯,卧室里铺的是木地板,区山跪下的时候膝盖砸出了全无缓冲的一声闷响。他跪着的样子很好看,双膝分开,上身挺直,肩膀舒展,头低垂着,是个被教好了的展示身体任人把玩的姿态。
林峰没有动,依旧躺在床上,侧过头看了看他,又吩咐:“脱。”
区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起身三两下扒掉了衬衫和长裤,叠好推到床头柜边上,又回了原地跪下。林峰看着他全身赤裸地跪在床边,只有左肩上还贴着敷料,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又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提问:“我儿子看上了你什么呢?”
区山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选择了沉默。林峰注视着他,语气微妙地变了,那一点细微的变化让区山的后腰本能地绷紧了。林峰又问:“你觉得男人会喜欢你什么呢?”
这个问题躲不过去了。区山低着头,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顿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