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小姑娘的娘亲病重,请求大夫再去看看。
大夫再三解释,回春堂已经尽力了,可这小姑娘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今日又来哭求。
大夫被她缠得无法,又有许多人指指点点,他也等着为接下来的病人瞧病,便用力把小姑娘的手扒开。
小姑娘没站稳,一下子跌下台阶,躺在地上呜呜咽咽。
大夫脸色白了白,既无奈又怜悯,却也不想再次被纠缠,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去坐堂。
“老大夫,这……”贺斓疑惑地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摇了摇头,叹道:“这也是个可怜人……”
贺斓沉默了,恐怕这老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三个人走出回春堂,贺斓犹豫了片刻,向小姑娘走去。
一个青年男子先她一步到了小姑娘面前,伸手捏住了贺斓伸向小姑娘的手。
贺斓一愣,顺着手腕抬头,看到一张白的过分的年轻脸庞。
陈飞和宁宇连忙上前,陈飞沉声道:“放开她!”
青年男子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了贺斓几眼,变换了手势,切住她的脉搏。
“这小姑娘身上沾染了病气,还是不要接触的好。”青年虽然没放开贺斓,却对陈飞和宁宇解释道。
陈飞想说什么,却见贺斓对他使了个眼色,便不再开口。
过了片刻,青年男子松开手,却没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请问我可是有哪里不妥当的?”贺斓微笑着问。
青年男子笑了笑,摇头道:“不好说。”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宁宇连忙道。
他这番作为,任谁都猜测他是一位大夫。
“几位稍等。”青年男子轻轻颔首,又走向回春堂。
小姑娘也已经不哭了,只是呆呆地瞅着地面。
他说不要碰这小姑娘,贺斓也不好再去扶她,只好叫她起来。
小姑娘似乎察觉出什么,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双眼仍旧呆呆地盯着地面,也不言语。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青年男子出来,走到小姑娘身边,把她抱起来。
几个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青年男子笑道:“我是大夫。”
哦,他是大夫,他可以碰。
“这位先生,请问你方才为我小师弟诊脉,结果如何?”陈飞并不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却又抱着一丝希冀。
先前回春堂的老大夫也已经看过了,直言他解不了这毒。他心底隐隐泛着疼,惊怒、悔恨,一时间,各种滋味都有。
他都已经决定了马上给二师兄和师父传信,立刻带小师弟去京城。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万一呢?
“我叫沈景明,你们唤我景明即可。”青年男子笑道,他边说边抱着小姑娘走出人群,“几位随我来吧。”
三人将信将疑,虽然跟着他走,却时刻警惕着。
陈飞一直绷着一张脸,宁宇的眉头也一直没松开过。
贺斓一时也有些茫然,无声叹了一口气,低声对陈飞道:“八师兄,别担心,说不定沈大夫能解我这毒呢?”
陈飞紧抿起唇,回春堂的老大夫是这陕州城最好的大夫,他都看不出是什么毒,恐怕这陕州城已经没有人能解这毒了。
“小rou包回来了吗?”陈飞哑声问。
贺斓摇了摇头。
陈飞顿了一息,又道:“对,不能用小rou包,小rou包速度太慢了,我用二师兄说的方法给二师兄传信,先让二师兄寻找名医,届时我们去了京城就能为你解毒。”
“八师兄!”贺斓皱起眉,语气中透着不赞同,“此事不能告诉二师兄。”
“怎么能不告诉二师兄?”陈飞态度坚决,“必须告诉二师兄,我们也即刻准备去京城。”
贺斓继续劝说:“沈大夫没说不能解,你现在告诉二师兄,不是平白让二师兄担心吗?”
陈飞定定看了她一眼,声音沉沉道:“不管沈大夫能不能解毒,这件事必须立刻告诉二师兄。”
见贺斓还想说什么,陈飞抬手打断了她,“若是现在不告诉二师兄,二师兄事后得知,你觉得你能躲得过?”
贺斓不甘不愿地闭紧了嘴巴,二师兄一定会“教训”她的。
陈飞呼出一口气,又缓缓眯起眼睛,咬牙切齿道:“我定会找出下毒之人,把他碎尸万段!”
宁宇还没见过这样透着狠戾的陈飞,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温和守礼之人,却不想,当有人伤害了贺斓时,那层伪装的外衣也会毫不犹豫地拔下,露出尖利的爪牙。
走在前面的沈景明无奈地回头,对三人笑道:“几位不必这般悲观,此毒可解。”
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回应,继续抱着小姑娘往前走。
总算是得到了一句准话,几人心中虽然仍存疑惑,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几人走的很快,没多久就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