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明脚步稳稳地迈出房间。
贺斓三人对视一眼,也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哭声才渐渐止歇。
☆、药王谷人
屋内终于再次回归平静,沈景明迈步进去。
贺斓几人也跟着进去。
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安静地躺在妇人的身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妇人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
沈景明神色仍旧淡淡的,他自己拎了个矮凳坐下,看着妇人道:“你很快就要死了。”
虽然已经见识过了他的“无情”,几人还是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妇人也没想到,呆呆地盯着沈景明。
沈景明慢吞吞地取下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袱,慢条斯理地打开,取出一个小盒子,面无表情道:“我可以让你多活两天。”
贺斓三人这才明白,先前沈景明断言说妇人最多还剩两天是什么意思。
妇人一怔,干涩的眼睛涨得发疼,声若蚊蝇地向沈景明道谢。
沈景明淡淡点了点头,让妇人重新躺回去,有条不紊地施针。
过了许久,沈景明收了针。
妇人也已经沉沉睡去。
在沈景明的眼神示意下,贺斓三人随着他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
出了小院,沈景明随意地扫了一圈,朝着树荫走过去。
一时间,只能听到沙沙的风声。
沈景明率先打破了沉默,含着笑意道:“还未请教几位如何称呼。”
“在下陈飞。”陈飞抱拳道。
贺斓微微一笑,道:“贺斓。”
宁宇略微欠了欠身,道:“在下宁风山庄宁宇,字长空。”
沈景明无声笑起来,说出背后的势力,这是警告自己吗?
他看向贺斓,温声问:“贺姑娘近前可是受过外伤?”
他开门见山,贺斓也不拖沓,点头道:“是。”
听到肯定的答案,沈景明脸上也没“果然如此”的表情,而是继续道:“此毒名为‘无息’,若是只中此毒并无大碍,巧的是金疮药中有一味药材可以诱发此毒,此毒悄无声息地隐藏进伤口,在不知不觉中毒发。”
只是中了“无息”,若置之不理,便也不会中毒。但是一般人受了稍微严重一点儿的外伤,都会用金疮药。
经他解释,三人恍然又惊讶。
贺斓没想到,竟是不久前的陈州之行中的毒。
陈飞既愤怒又懊恼。
宁宇埋在心底的愧疚再次涌出。
若不是今日遇到沈景明,他们连怎么中了毒都不知道。
“必是刀鬼的刀上涂了毒!”陈飞恨声道。
虽然三人都和刀鬼交了手,可只有贺斓的伤最严重。宁宇和陈飞身上被刀风伤到的细小伤口,根本就没必要用金疮药。
听到“刀鬼”的名号,沈景明神色一动,“原来你们遇上了他。”
“沈大夫如何识得此毒?”贺斓问。
回春堂的老大夫可是陕州城最好的大夫,又做过御医,都不识得此毒,她不得不怀疑。
他们都很谨慎,沈景明不禁笑起来。
陈飞和宁宇瞬间绷紧了脊背,按上了手中的剑。
“几位大可不必如此戒备。”沈景明收了笑,只是神色依旧温和,“若我心存歹意,只对此置之不理即可,何必要为贺姑娘解毒?”
他的话不无道理,可二人仍旧不敢松懈。
“沈大夫还没为我解毒呢。”贺斓倒是三人中神情最放松的。
沈景明哈哈大笑两声,“贺姑娘说得对,沈某这便为你解毒。”
贺斓眉梢扬起,意思不言而喻,问他怎么解。
沈景明再次取出自己的银针盒子,用的银针却和方才为妇人诊治的不同。
陈飞神色纠结,此人并不可信,若是他借机害小师弟,他也不知道。
贺斓也没有立刻上前。
宁宇垂眸思虑了片刻,缓缓道:“多谢沈大夫今日出手诊治,既然贺姑娘暂时无事,我们还有急事,等回了京城再寻大夫也可,便不劳烦沈大夫了。”
这话虽说的委婉,却表明了他们不信任他。
沈景明却也没故作高深,笑着看贺斓,“此毒只有我能解。”
他语气并无得意,神色并无傲慢,好像只是平淡地述说一个事实。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一片树叶旋着飘落下来,落在贺斓的头上。
宁宇低垂着眼帘看了看,想伸手为她摘掉,终是忍住了。
陈飞毫无顾忌地摘掉那片树叶,随手扔掉。
“这个世上名医无数,总会有能解毒之人。”陈飞看着沈景明,缓缓道,“药王谷的人医术高超,必然能解此毒。”
沈景明的神色终于大变,一张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