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心中涌起一股无奈,难怪师兄弟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女孩子,却从来没把她当作女孩子的自觉。想必除了二师兄,其他几位师兄也和自己一样的感受吧。
两人一刻钟之后出来,林荣完全换了一副模样。虽然仍然是清秀的小道童,却不会有人再去怀疑她的“男儿身”。
林荣虽然还有些束手束脚,却觉得自然了很多。
几人既然换了身份,为不引人注意,不宜从客店正门出去,便□□出了客店。
他们没有直接去杨府,而是找了个小店吃了早饭,又去了最繁华的街道,开始寻找“有缘人”相面算命。
到了中午,陕州城新来了一个得道高人的消息就传了好几条街。有不少人好奇心作祟,前来试探。
得道高人算命不收钱,就更使人相信。
因此,离街道不远的杨府管家就听到了消息,忙去禀告杨家太太。
“太太,我们暗中也请了不少人来府上了,可是都没什么用,不如就再试这一次吧?”管家躬着身子,也是满面忧愁。
杨家太太平氏眼底一片青黑,面容憔悴,盘起的头发中夹杂着遮盖不住的白发。听到管家的禀告,平氏先是一喜,又紧紧蹙起眉头,将信将疑道:“真是什么高人?”
“下面的人打听的很详细,想必是有几分本事的。”管家心中也不是很确定,可是实在没什么办法了,这几日,杨家请了无数的高僧和老道,却都是些骗吃骗喝的,少爷的病没有丝毫起色,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能放过一丝希望。
“唉——”平太太一声长叹,心下明白这次恐怕也是些招摇撞骗的,可是实在没什么办法了,就算是上当受骗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损失些钱财罢了。
“去请人来吧。”平太太道,“别让人看到了。”
“是。”管家得了吩咐忙去安排了。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请人来,自然是要再试探一番的。
看着管家出去了,平太太身子一垮,抬手捂住眼睛,凄声喃喃道:“造孽啊,都是孽啊……”
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能怎么办呢?
杨家派来试探的人自然得了满意的答案,管家心里也有了些底,便让人找了借口偷偷请了他们去杨府。
整个过程,林荣都看得十分惊奇,他们对此这么熟悉,而且对每一个来算命的人都说的头头是道的。
“别忘了,我们原本就是道士。”贺斓偷偷为林荣解疑,“其实我和八师兄学艺不Jing,四师兄才是有名的‘真人’。”
一直以来,林荣都以为他们不过是有个道士的名头罢了,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他们的职业。
贺斓没来得及说的是,既然八师兄昨日已经决定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自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今日她主动算命的那些人其实都是八师兄“调查”过的。
林荣压下心中的新奇,按照先前他们教自己的做,一举一动都偷偷瞄着陈飞,兢兢业业地做一个合格的“道士”。
杨府管家接待了几人,和之前请来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在管家安排他们去用膳时,贺斓面带凝重道:“贫道观贵府之气有异,尤以西方为重。”
林荣闻言也不着痕迹地往西方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管家却是心中一惊,小少爷的院子就在杨府西方。不管这人是不是事先打探,管家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似的,急切地道:“道长道法Jing深,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贺斓沉默了片刻,幽幽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遇上,便是与贫道有缘,虽然会损耗不少修为,可贫道也不能坐视不理。”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管家忙不迭地躬身致谢。
“事不宜迟,请善信带路吧。”贺斓道。
“是,”管家欠身引路,“请几位道长随小的来。”
此时的平太太正在杨小少爷的房间里,看着小儿子即使睡着了,脸上仍然一片惊恐,心痛的不行。
杨小少爷已经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脸色苍白中带着青,很是骇人。
到了地方,管家先去请示了平太太,平太太擦了擦眼角和管家一起出来。
看到几人,平太太心中既忐忑又不禁带着一丝希望。
“信女见过道长。”平太太福身行礼。
“女善信。”贺斓规规矩矩地回了礼。
“香案已经备好,道长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平太太道。
“如此已然足够。”贺斓道。
她说着,迈步走向院中的香案,陈飞和林荣伪装的小道士自然跟上。
“拿出来。”贺斓微微侧头,对陈飞道。
陈飞面色恭敬地应了是,打开包袱取出了几根香烛和符箓,又拿出桃木剑递给贺斓。
林荣拿过香烛点燃,插|进香炉。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稍稍退后,贺斓臂弯里躺着拂尘,神情严肃,右手执着桃木剑,点向香案上放着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