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斓心下嘀咕,大可不必,死人才要祭拜。
“多行不义。”贺斓盯着平太太,故作高深道。
平太太神色坚决,只道:“求道长救我儿。”
“非是贫道见死不救,”贺斓一叹,“实是能力有限,此物执念太深,只有消去执念,它才能心甘情愿离去,否则,恐怕会纠缠令郎致死。”
平太太闭上眼睛,默默留了会儿眼泪,复又睁开眼行了一礼,“请道长指点。”
……
贺斓三人在杨府住了下来,就在杨小少爷隔壁的房间。
等到杨府的人都出去了,一直惊奇万分又一头雾水的林荣才震惊地盯着贺斓看。
贺斓十分得意,即使没有外人,也还端着那副“高人”的架子。
陈飞看的好笑,敲了贺斓脑袋一下,又看向林荣,准备耐心为她解惑。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林荣问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陈飞失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这姑娘还是太天真单纯,“只不过是有人故弄玄虚而已。”
林荣眨眨眼,这个有人里,难道不包括他们三个吗?
不过听到这话,她也松了一口气。从进杨府开始,她就一直提着一口气,总觉得脖子里冷飕飕的。
“听到杨府闹鬼的消息之后,小师弟就上了心,我自然也十分好奇,便使人暗中打探了。”陈飞笑着道,“我们下山都准备着道袍,带着符箓和桃木剑这些做法事的一应物件,自然是有一颗‘斩妖除魔’的心的。”
林荣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他们早就打探好了。只是自己怎么不知道?虽然他一直限制贺斓的自由,昨天还“抓”她现行,没想到却私底下做了这么多,就为满足他小师弟的好奇心。林荣心中生起一丝羡慕,表哥虽然对她很好,可她心里清楚,他是担着兄长之责,其实更多的心思都在练武上,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细心。可表哥是她这些年唯一能抓在手里的温暖,所以她依赖表哥。
陈飞不知道林荣心中想了什么,看到她一颗眼睛晶亮地盯着自己,便继续轻声解释道:“昨夜我和明雨一起探了杨府,巧的是,正好碰到有‘鬼’作乱,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便没有轻举妄动。”
自然,不清楚事情经过,他们是不会妄自出手的。
“这杨府在陕州也是近十多年才兴起的,很快就在陕州占有一席之地。”贺斓慢悠悠开口,“这杨家太太倒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杨家也很低调,并不嚣张跋扈。”
林荣点头,从今日平太太的一言一行能够看得出来。
“可惜啊——”贺斓嘲讽一笑,“杨家出了个败家子。”
这杨家小少爷自小娇生惯养,养成了一个霸道性子,幼时也就是欺负欺负下人罢了,可自通晓人事,便十分好|色。他倒不是流连勾栏院,而是喜爱良家小娘子。
杨家有钱有势,有心巴结的人自然不少,得知杨小少爷的性子,自然投其所好,不乏卖女求荣的,也有强抢而来的,但迫于杨家势力而不得不忍气吞声的,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娘子。
“一年前,杨小少爷游春时,见到了一位小娘子,顿时惊为天人,自然回家央了平太太前去提亲。”陈飞道,“这小娘子也是本地大户的女儿,也是娇养长大的,知道杨小少爷什么德行,自然不同意。”
“这家小娘子原本有个青梅竹马,自然不愿意嫁到杨家。”贺斓接着道,“可是不巧的是,在小娘子拒婚不久后,这青梅竹马就死于非命了。”
“是杨家干的?”林荣十分愤怒,又深觉人心险恶。
“没有证据。”陈飞冷笑一声。
“又过了没多久,这家小娘子在破庙里被人坏了身子。”贺斓也是不胜唏嘘。
“太过分了!”林荣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去揍那杨小少爷。
“无凭无据的,怎么能指认是杨小少爷呢?”贺斓低低一叹。
陈飞道:“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这家小娘子没了青梅竹马,自己也被人迷|jian,这世道,对女子清白要求苛刻,即使不是她的错,也是备受人谴责。留给她的不是以死自证清白,就是长伴青灯古佛。这家人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林荣眼圈渐渐红了,既为这小娘子,也为这世情。
陈飞默默掏出一方帕子,顺手就要为她拭拭眼角的晶莹,却忽然顿住,把帕子塞她手里。
“可忽然有了第三条路可走。”贺斓没注意他们的动作,继续道。
“什么?”林荣眼神一亮,希望这小娘子能有个好结果。
虽然有那么一点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贺斓还是道:“杨家小少爷忽然提出虽然此事遗憾,可他对这小娘子‘深情不悔’,愿让她进杨府,只是她没了清白,不能为妻。”
“岂有此理!”虽然受害人不是自己,林荣还是被这家人的无耻气的发抖。
“小娘子自然不肯乖乖就范。”贺斓继续道。
虽然没有证据,可她怎么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