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气氛一消而散。
几人吃过饭,缓了一会儿,打开了宁宇先前住的房间。
昨晚那女子,正是被困在这里。
阳光洒进来,被绑在凳子上正对着的门的女子微微眯起眼睛,看到三个逆光而来的人。
贺斓一开门吓了一跳,她是没想到明风就这么绑着人,心下嘀咕,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女子的脸色极白,不知道抹了多厚的粉,竟然就这么坐了一夜,贺斓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他们昨夜回来累极了,对明风也足够放心,便没来得及看一眼就都去睡了。
林荣掩着唇轻声道:“我去打水。”说完便出去了。
贺斓和陈飞跨进门,一人拎了一个凳子坐在她对面,却没给她松绑。虽然陈飞确信在武力上能胜得过她,可万一她撒泼呢?
“还请姑娘多担待些了。”贺斓笑嘻嘻道。
一听声音,女子就知道她是昨晚那个“老道长”。她愤恨地瞪着他们,若不是他们,说不定昨晚她就能杀了那个杨怀。虽然她当时处于下风,可拼死一搏,未必没有可能。
贺斓倒了杯水,递到她有些干裂的唇边,“喝口水吧。”
女子嫌恶地撇开,恶狠狠道:“臭男人,别碰我!”
杯子里的水洒了几滴到贺斓手上,她微微愣了愣,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抹了抹手上的水,指着陈飞笑道:“他是臭男人,我可不是。”
陈飞气的懒得理她。
林荣端着水进来,看到女子仍旧被绑着,也没多问,只是打shi帕子,对她道:“我给姑娘擦擦脸吧?”
她语气温柔,又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女子也觉得脸上干的难受,便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林荣笑了笑,仔仔细细地给她擦干净脸。
洗去脂粉,这女子竟然出奇的美貌,贺斓都忍不住犯了老毛病,摸着下巴“啧啧”了两声,又招那女子狠狠瞪过来一眼。
贺斓讪讪摸了摸鼻子。
“姑娘方便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林荣在女子旁边坐下,微笑着问。
“朱敏。”
看来她对自己不是很排斥,林荣心里有了底,继续问道:“是本地朱家人吗?”
朱敏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朱月姐姐。”
贺斓与陈飞对视一眼,问她:“你和你妹妹长得很像吧?”
朱敏没回答。
林荣忍着笑看了她一眼,觉得还是由自己和朱敏交流比较好,便问:“你是为你妹妹报仇吗?”
“他死不足惜!”朱敏冷冷道。
“说得对!”林荣赞同地点点头。朱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是你散布的谣言吗?”林荣问出自己猜测的。
“不是谣言。”朱敏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坚持。
林荣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像贺斓说的,这些都是猜测,也不能听凭一家之言。她现在坐在这里问她这些,也不是越俎代庖对她进行审讯,而是想更详细地了解事情真相。
“还请朱姑娘据实以告,如此我们才好帮你。”林荣道。
“帮我?”朱敏轻“呵”了一声,“那你们放我去杀了那个王八蛋啊!”
她情绪有些激动,凳子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陈飞及时把林荣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不用直面朱敏突然狰狞的面容。
林荣突然变得有些无措起来,陈飞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换个地方坐。
等到朱敏再次安静下来,贺斓才幽幽开口道:“你杀了他?你凭什么杀了他?你有这个权力吗?”
“他杀了我妹妹!”朱敏咬牙切齿地瞪着贺斓,双眼通红。
“他杀了人,自然有律法制裁他,而你——”贺斓可不怕她,挑衅一笑,“可没这个权力。”
“律法?哈哈——”朱敏笑的有些癫狂,“你和我说律法?可笑!天真!”
贺斓看着她,眼神十分平静。
“你没有去寻求,只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报仇,而你杀了杨怀,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贺斓道,“若是这世道不公,乾坤颠倒,没有人在乎你用什么样的手段报仇,三十年前的乱世不正是如此?能活着就是拼尽了全力,谁还在乎什么制度、律法?可现在——”贺斓回忆起二师兄教她这些时候的样子,他眼含期待,带着对这世间最美好的向往,“我相信,律法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二师兄说,或许现在的朝廷还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律法也有许多漏洞,可一切会越来越好的。
朱敏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贺斓耸耸肩,方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消失不见。
“你找个讼师写份状纸吧。”陈飞让林荣去给她松绑,“若能联合其他受害人一起更好。”
☆、衙门报案
陈飞让朱敏找讼师写状纸,朱敏不禁嗤笑:“报官有什么用?”
陈飞看向贺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