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瞪了贺斓一眼,提步跟上去。
走过了一条街,林荣的脚步才慢下来,等跟在后面的陈飞和贺斓走过来。毕竟她心里清楚贺斓的身份,刚才也只是被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而她们与那些人也是素不相识,心里倒也没多在意。
看她脸上的羞意已褪,陈飞放了心。
“去哪儿?”林荣问。
陈飞指了指一家成衣铺子,“去买衣服。”
“买衣服?”林荣不解。
“走吧。”贺斓道,“要见人,总得有一身像样的衣服。”
“你说的大事就是来买衣服?”林荣明白过来她方才是在骗自己,有些气。
“走吧。”陈飞温柔笑道,“你眼光好,又知书达理,给我们做个参考。”
被他注视着夸奖,林荣脸上又开始泛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贺斓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她八师兄,八师兄竟然在夸人?
“还不走!”陈飞把她推的踉跄一步。
贺斓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不知想明白了什么,一脸贼笑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瞟,惹得陈飞狠狠地瞪她一眼,她扬了扬眉,送给他一个“我懂了”的眼神,就转头不再看他,然后在心里大笑。
她说呢,这段时间总觉得小八师兄有些不对劲,原来如此,嘿嘿嘿……
林荣还沉浸在方才那句话带来的羞涩中,一直垂着头,并未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否则怕是要羞恼了。
进了成衣铺子,三个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云淡风轻。
掌柜是个极有眼色的,笑着迎上前来。
同行了这么久,从未见过二人买衣服,他们平时也是一身劲装,也无什么装饰,乍一听二人要买衣服,林荣心中虽然诧异,却也知道想必确实是有所需要。想到陈飞说的,让她为二人参详的话,林荣便问:“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世家大族人家穿的衣服。”陈飞笑道。
林荣点点头。
听了几人的需求,掌柜的给几人推荐了几件当下世家公子常穿的衣服。
林荣给贺斓选了一件浅蓝色花鸟暗纹的衣服,而陈飞的则是银灰色雅竹暗纹的,相比以前显得清贵了不少。
贺斓和陈飞都十分满意,只是有些不大习惯。
三人回到客店,陈飞取了从下山一直待在包袱里的折扇,感叹珍藏多年的折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朱敏办事效率很高,上午就已经找到了愿意写状纸的讼师,虽然支付了一大笔费用。
几个人商量好,第二日一早就由朱敏带着状纸去衙门鸣冤,衙门受不受理,能不能秉公办理则交由贺斓与陈飞。
陕州知州听到衙门官员禀报这件事后,也只是随意敷衍,并不严正审理,而是先行压下,留后再审。对此,几人并不意外。
杨家的人自然也知晓了此事,知道这件事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不了了之,自是对知州千恩万谢。
又一日,贺斓和陈飞先去衙门,让朱敏稍后到即可。
贺斓给衙门差役递了一样东西,请见知州。没多久,差役回来请两人进去。躲在旁边的朱敏虽然有些吃惊,却也终于放了心。
方见到二人,谢知州谢鼎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政治官员姿态,他手中拿着玉佩,看着两人,问:“不知这玉佩归谁所有?”
贺斓微微一笑,伸出手来。
谢鼎心中怀疑,面上却带着浅笑,双手把玉佩奉上,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姓贺。”贺斓收回玉佩,向他介绍道,“这位是陈兄,我们都是王爷身边的人。”
谢鼎疑虑稍减,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到玉佩的那一瞬间,他以为是那一位亲自来了,见到两人年岁不太相符,便心下怀疑,现下二人说只是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再担心。
“不知王爷有何示下?”谢知州态度还算不错,虽然那位无权过问陕州之事,可他毕竟是位郡王,听说和太子的关系十分亲近。虽然不知这两人在他身边是什么地位,可拿着代表他身份的玉佩,想必也是他的亲信。若是得罪了他们,再被他们拿了错处,最终落到了太子手里,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爷并无什么吩咐,”贺斓并不和他绕弯子,“我二人此次回京,恰巧路过此地,遇上一个女子。”
谢鼎皱起眉,“什么女子?”
“朱家小娘子。”贺斓确认似的问,“本地是不是有一朱姓大户人家?”
“是。”谢鼎直觉的他们来者不善,再加上昨天那朱家小娘子前来状告杨家之事,他心中有了猜测。
“这就好办了。”贺斓笑着取出一份状纸,递给谢鼎,“我们正巧遇上朱家小娘子,听闻了朱家小娘子同胞妹妹的惨事,这两日在陕州也听了杨家的一些谣言,不知当不当真,想必此事还需要劳烦谢知州祥查了。”
谢鼎并不接状纸,而是道:“官司审理自有程序,两位这样恐怕不大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