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去春来,但是对于香川来说,冬也好春也好,似乎都影响不到这里的夏意。
香川乃是定柔和鄂南交际之处的一方三不管地界,只因这里shi热比之鄂南有过之无不及,山峦耸翠,并无险峻的地势,但是却处处是毒蛇瘴气,还有些吃人的沼泽。
从开国以来,除了老把式的采药人和捕蛇者,几乎无人会来这种地方找死。
然而最近,却传出这样的传闻:据说有人在香川看见山中修炼的狐仙现身了!长的跟仙女下凡似的还说道有那穷根究底的风流子跟狐仙走了,却没再回来。
传闻归传闻,却没几人傻到真的去香川探险,毕竟那是九死一生的事。
但是赵丹元却信了。
赵丹元是承了异姓王侯爵的逍遥侯,同当今少年丞相也是交好的,原本皇帝允诺把天山王封地给他,但他生性喜爱风流,便四处行商,顺便帮小皇帝做些不能摆到明面的商事。例如定苍山那件事之后,处理忠义侯上缴账本上那些地下商家的事便是交给他来办。
不知从哪听来这市井胡诌,这种狐仙的传说最是对了他的胃口,于是他便拉上交好的耿天赐一起来踏青。
俊逸的少年丞相颇为心烦,嗤道,也就你会信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我又没有武功,搞不好,咱们俩都要死在这里。说是如此,却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有些要命一条满不在乎的模样。
赵丹元又去扯他袖子,怎会,好歹咱俩王侯将相,这命可贵着哪。放心吧,我好歹轻功内功都有些根基,护住你还是可以的。说罢继续唠唠叨叨,趁着皇上肯给你休假准备聘礼,好歹出来走走吧,回去还不是被那些国事家事的烦死
耿天赐摇摇头,也不拆穿他的武艺几斤几两,不知想些什么,问道,丹元,我上次托你找的女子你找到了吗?
赵丹元道,你说那个叫媸妍的女子?不是跟你说过,从三年前天山王谋逆之时失踪了,再无人有她下落,他说罢,神神叨叨凑近耿天赐身边,不过,听说京师的白侠客也在找她呢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女子长得有多美?
耿天赐叹气,找不到便算了。她并不算什么美女的,不过却是我的发妻,我只想找到她,当初她弃我而去,定是无奈之举,这世道与女人不利,她一个弱女子,却不知糟了甚样的罪,怎样活的艰难。
赵丹元想了想,到底把某些查到的秘辛咽了下去。
耿天赐仍然惋惜道,我如今过的好了,更希望找到她,能让她过的好些,我很想她。
赵丹元笑道,你们这些要有妻有妾左拥右抱的人,自然是有心情说这个,不过你是福气好的,安平公主不是妒忌之人,你的表妹又贤惠温婉,只要找到了那女子,想来接纳她也不是难事。他想到查到的那女子的一些曲折,虽然并未清晰明朗,但隐约也很是屈辱,便把心里的话藏起:只怕那女子早就自裁或是做了姑子,未必愿意再见旧人了。
耿天赐摇摇头道,我若是找到她,必不会委屈她做妾的。公主之事,本就不是我愿,表妹亦是家里负担。他叹了口气,我早就想着把这些破烂事说个清楚,你看我哪有心思准备什么聘礼了。
赵丹元肃了颜色,可不要这样说话,当今皇上虽然年轻平和,但是到底雷厉风行,最恨人欺他年幼,你若是抗旨不尊,恐怕前程家业都要毁了。
他话说如此,自然不能明白,遇上那一个命定的女子,或许他也不愿左拥右抱,不过,他马上就会明白了。
两人正辩驳之间,早就忘了这香川的险峻,竟是悠哉的踏进了一畦软泥,陷了进去。
赵丹元小腿都进了黑泥,却还在下陷,慌忙呼道,不好!沼泽,耿兄快拉我上去!
耿天赐也着急了,慌忙伸手去拉他,可是那泥巴太滑,他不仅没拉出来,自己还险些掉进去,再看赵丹元更是下陷到腰部了。
赵兄,我,我不会轻功啊,力气又不够,可怎么办?他急的一面费尽力气去拉车赵丹元,一面使劲把腿站稳。
那厢赵丹元却哭丧了起来,大哥我年双十还未娶妻呀,我真是不该三过青楼而不入啊
只听附近有女声噗哧笑出声来,声音如幽兰:
这样是不行的,你们二人都会死。
却听赵丹元痴痴叫道,仙仙女
耿天赐顺着目光看去,竟是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眉目艳丽明媚,姿容夺目,竟是踏着沼泽而来,脚下绣鞋不沾半分淤泥,臂弯两汪粉纱绸带飘逸飞舞,当真是冶艳极了。
那女子竟是被赵丹元仙女给逗得更乐了,笑靥如花脚步不停,飞出一汪绸带,束住赵丹元的腰部,随着她轻巧落地稳稳一带,赵丹元已经带着半身淤泥瘫坐在平地。
赵丹元恍若没经历过生死大劫,反而呆呆看着女子,姑娘,你是狐仙么?
女子掩嘴一笑,你说是就是吧说罢就转身要施展轻功离去,却被赵丹元抓住了绸带,狐仙大人!别走!他眼见女子疑惑的转过脸来,也觉得唐突了,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