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元还待再问,只见迎面廊子下走来几名穿着蔷薇瑰色衫子的姑娘,最前头由一个杏黄色衫子的姑娘打头,俱都光彩照人,艳丽无双,只听声音已经让人心生旖念,不是寻常所能有的,比之身边这姑娘更是多了几分张扬火辣,且眸子里风流自然流转。
那黄衫女子促狭打趣道,胭胭姐姐,你不是不肯修习吗?怎的一来就来了一双?说着指着耿天赐道,我看两个你也多了,不如这一个匀给我吧!
胭胭沉了脸,瞪了她一眼,这是山中过客,你当是府里那些药渣么,还嫌最近风声不够大。说着快步带着二男拐进一条偏僻的回廊,进了一间角落的安静厢房。
她拿了套青色男衫出来递给赵丹元换上,只见那衣服宽大舒适,就是有些像小倌。
这里没有别的衣服,你先换上吧,记住夜间不要乱走就可以了,不然我那些姐妹要伤你们的话,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见她要走,赵丹元又抓住她衣角,胭胭姑娘你要去哪里?
胭胭抿嘴一笑,我自然去替你浆洗了衣服,然后去练功了。说完再也不管赵丹元就离开了。
她本名段雨嫣,出身大约是这些姐妹里最高的,她是一位漕运使的女儿。她母亲亡故的早,继母扶正后处处苛待,把原本的嫡女庶女生生掉了个,连着她指腹为婚的盐帮公子的亲事都想抢给自己女儿,亲爹睁只眼闭只眼,她忿忿之下鼓起勇气,拿着信物偷偷去找那位未婚夫,对方见她美丽果敢,果然一眼就喜欢上了,也即刻答应去同她家说个明白,可是听到段父说若是坚持娶她便当没结过这门亲,娶她妹妹才肯两家相好漕运盐运,自然是很需要相好的。于是她最后等来的,便是那位公子妥协娶了她妹妹,却还竟然要求她嫁去做爱妾。她冷笑,撕碎了他表明心意定要宠她爱她的字条,却依然躲不过继母担忧女儿处境的毒手,将她欲私配到鄂南一户破落了的远亲去做共妻,也是孔雀好巧见她一路哭的要衰弱的死了一样,好奇把她买了下来。
但凡来到莲华阁的,几乎都有个凄凄惨惨的过去。她来了这里,见多了别人的苦楚,反而渐渐宽下心来。于是女子们渐渐分成了两派:那些仇比海深、一心复仇的女子,多半采取双修速成之法,武艺Jing进,是为浊派;而还有部分早已放开心结,且因为多为处子而对未来有所保留和期待,是为清派。
胭胭便是清派的二弟子,她得宫主传授倾城法力,日益Jing进,初时也想回去报仇,杀了所有负她的人,可是当她一日日变得更加艳丽更加强大的时候,却觉得原来的仇人似乎渺小遥远的完全没有报复的欲望了。她的功力比起云英自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能完整的保住原本的自己更为重要了,她不想因为复仇失了本心,就连宫主媸妍大人也赞她是个聪慧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媸妍宫主有怎样的过去,但是无疑是极大的仇恨,似乎因此,她总是对浊派的姊妹格外厚爱,不过,有着孔雀这个大弟子坐镇清派,倒也不曾过于厚此薄彼,许是发现清派修习倾城法力进展过慢,宫主便时常同两位郎君琢磨研习适合女子轻灵奇巧的剑术教授给她们。
两位郎君常来教授她们剑法,一个仙姿玉骨一个青松君子,却只有在跟宫主在一起才会像个普通的男子嬉笑嗔痴,因此傻子也知道不要产生任何想法。
想到这里,胭胭突然想起刚才那个有些傻的赵丹元来,比起两位玉郎君,他却是显得又傻又呆,不过,挺可笑的,竟然有人会为了她失态
耿天赐见赵丹元还痴痴的发呆,便道,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且刚才那些姑娘说话隐有放荡之意,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吧,不要节外生枝了。
赵丹元吃了一惊,像是才明白过来,你是说,她们说的练功是那种意思?他虽然喜好附会风月,却从未做过败德之事,是以并未有耿天赐想的明白。
耿天赐白了一眼道,那还能是什么,这里处处都是艳丽女子,随便哪一个是世间能够碰到的?早就听说鄂南出妖女,果不其然。
赵丹元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你没看那些姑娘个个美成那样,过的一派安乐自由,在外头恐怕要落得个禁脔的下场,有个世外桃源肯收留她们不是挺好的!
耿天赐无奈道,你怎么不明白,这才偏偏蹊跷呢,你在外头经商多年,哪里见过几个绝色能同这里媲美?
赵丹元叹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在鄂南曾见过一位芙蕖门的侠女,倒是也美貌的很,可以一比。
耿天赐嗤道,恐怕就你会把芙蕖门的女子称为侠女了怕只怕你那位胭胭姑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呢,没听方才她也要去练功,没准现在就在与什么男人胡来,也就你喜欢这样妖媚的女子。
赵丹元变了脸色,推门就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他绕了几段回廊误闯了不知哪个院落,隐隐听见男女欢好的声音,糜烂之极,心里更是焦急如焚,迎头撞上一个酥香的怀抱,却是刚才遇到过的那个打过照面的姑娘,近看杏核眼煞是好看,那唤作云英的姑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