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君辰从杀青宴上出来,由助理开车送他回家。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八线的艺人而已,这部戏算是他出道五年以来接的戏份最重的一次。
他醉意醺然,喝醉并不是为了高兴,而是为了驱散心头的Yin影。五年了,当年第一个角色还是他父亲出资给他弄来的。原以为凭他的条件,不出三年就能大红大紫。然而混到了第五个年头,他还是一蹶不振,至今只混个脸熟而已。父亲说了,再给他两年的时候,等到他二十七岁的时候,如果还混不出些名堂来,就让他回家做生意去。
他对于父亲的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现实却总是给他一个个打击。
倏忽间,他感到车身猛烈地震动了一下。坐在司机座上的助理一脸慌乱地告诉他:丁先生,我我好像撞到什么东西。
他颇感不妙。这个助理从他一出道就跟着自己了,做事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车技也不错。他口中说的那个东西可能就是个人。一想到这里,他无心再寻思自己的这些往事,急忙推开门下车。
发现是个麻袋,不知怎么的,竟然滚到马路上来了。夜黑路僻,视野不好,居然会撞上这么个东西。
你解开这袋子看看是什么。
他脸色微微地一沉,路边的街灯黄黯的灯光照在他好看的脸上。
助理轻轻地踢了一脚那个袋子,袋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凹成奇怪的形状,还伴着一阵轻微的呻yin。
助理手脚发软,脸色也变了:丁先生,我
他心里想说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吧。于是上前解开那绳索,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及腰的长发已经凌乱不堪,她全身赤裸,如白兔般的胸前还有指印。双腿间竟然还有血渍。
丁先生,刚才我好像看到前方有个东西,所以加慢了速度。这么轻轻地一碰,把她撞得这样厉害?
助理也看傻了眼,呆怔怔地说,声音都变了调。
先送医院吧。去那家兰辛医院吧。丁君辰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送她去医院,而且最好是私立的。
那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因为不知道她伤在哪里,助理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手机。
他虽然是个不知名的艺人,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曝光。一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第五年了,他不仅没有起色,反而越来越倒霉。他看看脚下那个瘦弱受伤的女人,乱发半掩住她的脸,不知道她伤得怎么样了
兰辛医院的副院长丁乔安是他多年来的好朋友。丁乔安替她做过检查之后,摘下听诊室:这位女孩没有受到性侵,只是受了点惊吓,还有她来月经了。
四年后,宁市
这里是个风景优美的江南水乡。钟予初一路小跑着冲进路边的星巴克,只因为丁牧遥想喝。
浓烈的太阳光照在她白皙瘦弱的胳膊上,一头漆黑乌亮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在形状优美的背上跳跃。不知不觉她已经当了三年的助理,什么杂事都干。丁君辰怜悯她的辛苦,让她去考个经纪人执照。她也遵照他的意思,考出来了。这四年是她的重生,她深深地记得这一切都是丁牧遥给予她的。
她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棕色的牛皮纸袋,穿着无袖短衫的她,走在路上,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一走进别墅,就看到丁君辰西装革履穿戴整齐地要出门。
唷,你的。她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他,里面有他最爱喝的抹茶拿铁。
这个男人钟爱与抹茶有关的一切食物。他对吃很有节制,唯有看到抹茶蛋糕却挪不开步,每一次忍不住让她去买来,却只肯尝一点点就把剩下的全推给她吃了。
好在她的体质天生就不易胖,所以才没有被他的那些蛋糕给毁了。
我晚上要出去,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小虹今天有事请假了。他一边对着门边的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用忧心忡忡的口吻对她说。
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从第一年他把她从马路边捡来开始,就成了他一个小小的负担。那时她住了几天的院。受到极大的惊吓。
当时她因为来了月经,被那两个男人嫌晦气,装进袋子里扔在了路边扬长而去。要不是因为他,恐怕她的生命就完结于十九岁那年。
他上个星期才刚刚杀青了一部戏,难得有空呆在家里。丁乔安是他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跟她见过面。
晚上我要跟乔安吃个饭,你要不要一块过来?
身后传来他略嫌低沉的嗓音,她一怔,肩上的挎包仿佛也受到了感应一般,带子滑落了下来。她习惯将包内藏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以便需要的东西及时能得到,因此包非常地沉重。这也许是从前落下的毛病。现在丁君辰为了她重新聘请了一个助理,好让她腾出时间去考证与学习。
五年了,他已经二十七岁了。他总不至于一辈子都单身吧。现在的丁君辰虽然称不上为一线,但也在二线以上快接近一线了。
他的父亲也不再逼他接收家里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