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情极好,饶有兴致地看向来人一丝不苟的神色,“本座素闻师侄教徒有方,流影门能有今日之状也足可为证。只是不知——”
故意顿住,男人轻抚座椅扶手,全身上下只露出两眼的装束,仿佛将其心思也包得极紧,让人琢磨不透。
“师伯有话请直说。”天殊不吃他这套,仍旧木着一张脸,平平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
男人也不恼,似乎还轻轻笑了一笑,“师侄日理万机,本座作为长辈,也自然体恤你,这次找你来,不过是因为此次出关,听说了一些似乎对流影门声誉不太好的传言,故而想提点你一二。”
万年不变的冰山面容终于似有了些许变化,“……师伯有何高见?”
“依本座看,如果传言是真,你直接从风湘陵入手恐怕会更加惹出龙澈然叛逆之心,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纵然龙澈然敬你是他师父,恐怕也难善了。”
“……那又如何?”
天殊面上冷淡,仿佛对男人的话并不以为然,但却不知那微妙的一皱眉,已经将自己满心的恨铁不成钢泄露得淋漓尽致。
男人似乎也早已成竹在胸,继续道,“龙澈然既是碧落黄泉的传人,也是我流影门几乎内定的下任门主,师侄一心栽培他,若是因为一个外人伤了自家和气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师侄如此聪明,难道还分不清利害?”
“……”
“所以,倒不如直接把龙澈然先抓回来,门规稍作处罚以示警告,至于风湘陵那边,若是‘不小心’再出什么事,也与他毫无关系了。而龙澈然,师侄大可以昭告天下,称他不过是年轻不懂事,受了奸人蛊惑,现已迷途知返。如此岂不干净利落两全其美?”
“……师伯所言极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明白就好。行了,你也是个大忙人,本座就不留你了,去吧。”
“是。”
院墙之外,大树上四道目光紧紧锁住一处方位。
“完全看不到嘛!天殊那厮刚刚究竟去见了谁?可恶!这地方没事做什么这么戒备!可恶可恶——”
“瑕妤,噤声。”
“哼!”
“没办法,既然已经追到这里来,又遇到‘老朋友’,放下不管就太不划算了,瑕妤,走!”
“咦?去哪?”
“去等着,我有预感,天殊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咱们再跟上他,看他搞什么名堂。”
“好主意!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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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果断起针,璇霓见风湘陵面色红润,身上浅浅生出一层薄汗,似乎状况很好,反观他身后那人,却是苍白得跟一片纸似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费力牵了牵唇角,神弈笑笑,“我没事,你且先看看湘儿,我担心他身子虚,接受起来多有不易。”
“……”璇霓简直拿他没辙,“风湘陵好得很,起码跟你比起来,一个只算死活人,一个倒成活死人了!”
话说得毫不客气,璇霓却仍是递给神弈一粒药丸,“先吃了它,否则凭你这旧伤未愈的身子骨,还不到最后就得先倒下。”
神弈依言接过,服下后略做调息,稍稍恢复过来些,便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道,“三哥这话可不对。没把湘儿治好,就算是阎王爷来拖我,我也宁死不从的。更何况,有三哥你在,小弟我就算想先走一步也难啊?”
“哼!”白他一眼,璇霓满脸严肃,“今天只能先到这里了,否则别说是我,就算大罗金仙来也保不住你,更别提给风湘陵治病了。”
“嗯。”这次倒不再坚持,听从璇霓的安排下了床,却是身子一软,重又跌坐回去。
“还说没事?”轻叹了口气,璇霓从前只道风湘陵性子倔,倒没想到自己这四弟也是个固执的主儿。
神弈冲他歉然一笑,却突然脑中白光瞬闪,立时神色稍凝。
“怎么了?真有哪里不对劲?”璇霓捉住他手腕,把上脉动,除了预料之中的那些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
“不是……”神弈沉吟片刻,忽而抬头看向璇霓,“三哥,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一种药,能让人体现重病缠身之状?”
“咦?”虽然不解他是何意,璇霓仍旧仔细想了一想,方才慎重答道,“确实是有的,那种药别名‘弱柳’,有一月之效,不过现在江湖中已经很少见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神弈听他确认,眼中本还残留的些许期待似乎突然落空,神色之间添上淡淡愁雾,一点点锁上眉头,“……之前我为了查找千日黄泉的解法,曾也自己翻阅了许多医书,无意中看到关于这种药的记载。”
“‘弱柳’?这种药莫非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是药本身的问题,而是……这种药的功效,让我想起三年前的一件事。或许……它就是解开那幕后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