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佑眼眶酸涩,指甲狠狠地掐住男人的皮rou,哑着嗓子尖声质问:“这就是你一直不出现的原因?”
“佑佑……”
“你先别说话!”
黎佑一骨碌爬起来,小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岳正翰的腰上,小脸Yin沉可怕地瞪着下方表情诧异的男人,冷声切齿:“岳正翰!我真是看错你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心理很强大的男人,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小挫折,你就被打击成这样。你还是那个在我眼中高高在上冷傲尊贵的岳正翰吗?”
“佑佑……”岳正翰哭笑不得,那张冷漠严肃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都不来见我呢?你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只顾着自己克服坚强,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大正,我们已经订婚了,我还戴着你亲自给我的戒指,为什么你就不能把我当做你真正伴侣呢?我们之间除了连我都没有信心的感情,就只剩下一层厚厚的隔阂,比如你的家庭,你的经历,你的思想,我们统统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沟通过……”
说到这里,黎佑耷拉着小肩膀,浑身充满了沮丧的气息,略带哽咽地道:“在你的心目中,我究竟是一个好看的只想让捧在手心里或关在金丝笼里的小宠物,还是你认为可以陪着你度过一辈子风风雨雨知心知意的伴侣?”
小家伙的脸腮周边和额头全部被绷带裹成一圈,只露出一对满含控诉和伤心的凤眼,以及红红的小鼻子和泛白的嘴唇,看起来尤为可怜。
岳正翰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刚要开口解释,却又听身上的小媳妇微微发出哭腔,一丝颤抖和一丝愧疚。
“岳正翰,我知道,你和项东鸣都在逼我做一个选择。我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也一直装无辜装撒娇地逃过你们的责怪。因为我不敢面对你们的脸上写满了随时都在准备离我而去的表情,我也没胆子在你们俩面前说出我的真实心意……我害怕你们会觉得我是个特别贪心也特别不要脸的人,所以我总是在你们俩之间纠缠暧昧,分不清我自己到底爱哪个多一些……”
说到这里,黎佑早已泣不成声,那嘶哑地夹杂着卑微和勇气的哭诉,那颗颗豆大的滚烫泪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岳正翰的身上、心上、灵魂上……
“我想要你们两个都陪着我,我想要跟你们俩一起生活,我还想要给你们生宝宝,我想和你们组成一个家庭……因为我谁都舍不得放手,我想要牢牢抓住对我那么好的你们……我知道,你这次不愿意现身见我,就是为了让我着急,让我难受,让我在最后不得不面对我自己的内心……项东鸣也在逼我,他带着所有人走了,他在向我表态,他很生气,他认为我不顾自己生命危险只为了引你出来,是在挑衅他的尊严,打击他的自尊心……”
“我都知道的……这些我心里全都明白的……”
男人幽深的眸光在月色中愈发沉静如水,他异常平静地用着一种平淡的口吻,沙哑地开口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来之前,岳正翰就已经先联系了项东鸣。
没想到那个在他多年了解中从来都没有尝过失败滋味的男人,竟然会对他说出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岳正翰,你赢了……好好照顾他,好好爱他,好好疼他……如果他在你那里收到半点委屈,我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告诉黎黎,既然他无法做出选择,就让我来吧……我走了,保重……”
岳正翰承认,他的确是利用黎佑对他的依赖逼他做出选择,也确实利用了人性的弱点逐一攻破情敌和障碍,更是利用以退为进的卑劣手段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可为什么,当他看到小媳妇向他如此痛苦的倾吐心声时,心里不仅丝毫没有赢了之后的得意炫耀,反而有种无可奈何的淡淡失意呢?
莫不是这一个多月住在母亲的墓园里,连心也跟着变得软化了吗?
思及此,岳正翰苦笑地摇摇头,双手握住黎佑细瘦的小腰,利落地坐起身,将仍在哭得不能自抑的小媳妇,狠狠地搂进怀里。
男人并不打算安慰少年,他认为只要把一切的不满和不甘哭出来,将所有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项东鸣选择了退出这场追逐游戏,在这场充满心计的爱情竞争中,岳正翰和他不分上下,最后却在最不可能会认输的男人的退让下,终于落下了帷幕。
岳正翰觉得,他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项东鸣是他名义上的表哥,比他大一岁,事业遍布全球,心机城府极深,势力只手遮天,这样实力强悍又危险的情敌,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岳正翰懂得以退为进,难道项东鸣就不会借招报复?
他可不认为,项东鸣是对黎佑故意逃避的表现而感觉不耐烦了。
项东鸣这个男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而且,他比谁都能忍。
岳正翰在心里暗暗戒备的同时,不忘用双掌温柔地安抚着怀中少年颤颤哆哆的单薄背部,金属质感般夹着一抹冰冷和威慑的声音,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