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凳子上坐了两节课,刚才站走廊接老妈电话的时候他从腰以下全是麻的,这会儿放完水才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鸟升。”石宇杰刚好走过来,拍了一下雁升,闪进洗手间外间边吹口哨边刷杯子,“贺中鸟呢?”
“厕所。”雁升说。
石宇杰转头看了他一眼,小芝麻眼眯了眯,很想说你俩小姐妹啊,但没敢说:“上个厕所还得搭伴儿?”
随口一句带着不明意味的吐槽在雁升听来就不对味儿了,他点点头:“是啊。”
是啊你跟贺中鹤没好到这个程度吧?
心里头胜利似的嘚嘚瑟瑟,表面一脸淡然。
“嚯。”石宇杰笑了一下,甩着杯子里的水回教室继续和王后雄高考基础数学搏斗了。
“我听着石宇杰动静了。”他刚走没几秒贺中鹤就出来了,边洗手边问,“你用了什么魔力让他没冲进来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吹口哨?”
石宇杰欠了吧唧的,非说贺中鹤喜欢吃饭的时候恶心他,他没这技能,只能经常在贺中鹤上厕所的时候站旁边吹口哨。
非常傻|逼的行为,为这个贺中鹤好几回差点儿跟他在厕所打起来。高二时他俩在洗手间拿拖把乱斗,墩布头飞出来擦着刚好进厕所的老郑的脸过去,俩人双双被老郑开回家一星期。
但他俩之前的这些傻|逼男高中生之间经常发生的傻|逼事儿雁升都没参与过,那时候贺中鹤吊儿郎当混日子的小生活里还没有雁升。
“石宇杰看过呗?”雁升没进洗手间,表情依然淡淡的,“听这意思还不只看过一次啊。”
“没……”贺中鹤很无语,“他知道得背着身不看。”
“好混乱的道德节Cao,一边吹口哨一边还不看。”雁升走过去,在贺中鹤的注视下站到他身后。
然后伸手勾住他裤腰,一拉。
贺中鹤从来不穿齐一身校服,今天校服只穿了裤子。
校服裤腰松紧带非常柔韧,弹性非常好。
松手,“啪”一声。
“我Cao!”贺中鹤瞬间跳出几步远,捂着后腰,“你他妈能别总出其不意地干不是人干的事儿吗!”
“石宇杰不干挺反常,我干就出其不意。”雁升用带着丝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说完这句话他非常想把舌头放水龙头底下冲冲搓搓,什么干不干的……
可能贺中鹤也觉得这句话怪怪的,指了指旁边水槽里的拖把:“信不信我拿这个给你刷刷牙。”
他发现雁升什么醋都要吃一口的症结所在了,这人能玩儿一起的朋友太少,没经历过正常傻吊男高中生该经历的傻吊日常,所以觉得别的直男干点儿什么都不对劲。
“来。”雁升站着没动。
贺中鹤从水槽里抽了一把海绵头拖把,冲他一指。
然而他低估雁升了。
看着雁升光速冲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到最大,然后把手斜着往龙头口一按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狐假虎威地举着拖把。
瞬间一身水。
从前襟到裤子。
这个喷泉很有预判,离他下巴还挺远的。
贺中鹤扔了拖把,也学着雁升,扑过去开了水龙头冲他一通狂呲。
教室门被叩了两声,秦老师翻开教案正准备上课,她往门口看了一眼:“进。”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两个身上深一块浅一块的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随后是一阵哄笑,雁升背后一个深色大手印。
“我服了你。”坐下后贺中鹤一边从书立里翻卷子一边低声说,“我发现有时候真不能小瞧你。”
“早该发现了。”雁升脱了校服,看了眼同学们的笑点所在,把衣服搭到暖气片上。
贺中鹤把自己外套也搭了上去,发现里头卫衣肚子那儿也shi了一块:“看,你就这么对一名可怜的伤号。”
“衣服是伤号吗?”雁升看了一眼,“我柜子里有件,下课换上。”
“不用。”贺中鹤按了按肚子,“里头没shi。”
“不感冒你就难受,整天雪仗水仗的。”雁升说。
“不是我起的头吧?”贺中鹤瞪他。
“拖把刷牙。”雁升转了下笔,“……亏你想得出来。”
“这是石宇杰绝技。”贺中鹤说,“是不挺有意思。”
雁升彻底不懂这些人把什么称为有意思了。
下课他从柜子里拿了衣服,递给贺中鹤。
“不说了里头没shi嘛。”贺中鹤手上整理着错题,拿小刀划下来题再贴本子上。
“赶紧。”雁升其实刚才本来只想想掸点儿水的,一不小心呲嗨了,万一真感冒他就内疚了,大冬天不带点儿好头。他凑近贺中鹤小声说:“听话。”
“哎我Cao。”贺中鹤皱着眉头笑了,手拢起耳朵:“再说一遍我没听见。”
“听话。”后桌庄媛张飞驰正埋头苦割错题,雁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