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屿没有回,正要转头叫手下人跟上,却见守领一个拍手,让士兵合上宫门。他才反应过来有诈,便见四面弓箭手已经就位。
“噢,末将知道了,”守领似乎也这才明白,“因为太子殿下想玩一出瓮中捉鳖。”
***
“援兵怎么还不来?”宁王一路奔到长华殿时,已见胜在人多的叛军和护在殿外的近卫交上手。他火急火燎地看过宋正修的信件后,拎过送信之人的衣领就问。
萧天泽不慌不忙地瞧了他,又招手叫薛滔去端一碗润喉的汤来。
薛滔见外边血光冲天,膝盖都要软到地上。他请求道:“君…上?”
“你怕什么?”萧天泽面露嫌弃,“孤夺嫡那会可比这艰险多了。”他刚说完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异香。
“你离孤远点!”他捂着口鼻,与萧明轩拉开了距离。
见人疑惑,薛滔好心解释了,“宁王殿下,您身上的味会让君上不适的。”
“乱说什么。”萧明轩一肚子恼意。现下外边都不是自己的人,他根本不敢按计划出去。“想活命就赶快带上父王走。”虽说如此,他还是只小心翼翼地趴在门边看。
突然,一名近卫被踹飞到了门上,他一个没抵住让屋门大开。伴随着萧明轩的惨叫声,两军拉开距离。
得以喘息之际,对面正中的首将拿剑指着他,大喊:“宁王谋逆,吾等是为保护君上而来,你们还不快快让开!”
萧明轩闻言完全愣住。随后,他见对方拉开了弓箭,还是在原地乱转,“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本王逼宫。”
直飞向他的箭被急忙赶来的萧天泽拔剑拦了下来。“快进来,孤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萧天泽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
而正好与此同时,段彦手执军旗而来,“吾等奉姬大将军之令,前来剿灭叛贼,如有阻拦,格杀勿论!”
很快,已经关不上的屋门被近卫层层挡着。
萧天泽满腔怒气地行至里间,将人扔到一旁,又指着瑟缩在角落的宓妃,斥道:“给孤看好你的儿子。”
“君上,赶紧喝药。”见萧天泽又开始不住地咳嗽,薛滔忙递上汤药,“虽已放凉,但还是顶用的。”
萧天泽盯着药碗犹豫不决间,与门相对的窗户被破开。从外跳进了数名刺客,其中一人黑衣蒙面,握着一柄弯刀。
“保护君上!”留守在屋内的近卫迅速摆好队列。
未多久,窗外又翻进两人,皆是熟悉的面孔。对于当中的苏澜,萧天泽过去只因她是萧北辰的ru母才网开一面,没有赐死。但如今一看,当时就狠下心来也许就没这当子事了。
感慨过后,他又看向旁边的宋正修,悠然道:“宋郎中,孤前阵子还夸奖过你的文章呢。”
宋正修这阵子已凭自己的才能升至吏部郎中,虽然其中不乏宁王的帮衬,但也不能忽视他自己用尽心思。
“君上厚爱了。”宋正修略微行礼。目前为止,除却援兵不知为何联系不到,他们的计划还算进行得顺利。
随后,他这边在仔细听着屋外动静,以待合适的时机下手,几步之外的萧天泽似乎有所疑问:“宋郎中怕是对孤有什么误会。”
先前他同萧北辰彻夜长谈,被告知了这人的背景。他当时便有疑惑,分明宋正修这人只与已故的楚家千金有关联才对。
“没有误会。”宋正修倏尔被勾起了回忆,脸上扬起笑意,“微臣年轻时游览过赤金王城,有幸结识漠阳公主,一见倾心。随后也是微臣带她回了楚家。”他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君上是连君后的封号都不知吧。”
萧天泽的面容有些僵硬,但还是不甘示弱,“孤何必在意这些,南凝留给孤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比如?”
“比如一个出色的儿子。”萧天泽眼中现出骄傲。
宋正修听此大笑,“太子殿下如今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君上还抱希望?”
屋外杀喊声震天。
见己方随意拼凑的叛军完全不敌南衙禁军,他拧起眉头,也不等人回话,当即下令:“上!”
身后的数人一拥而上,与近卫兵刃相接。混乱中,萧明轩的手指被人踩到。他发出惊叫,喊道:“宋正修你这是要干什么,说好的让萧北辰万劫不复呢。”
其实萧明轩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欺骗,但他还是想讨要一个说法,毕竟自己曾经那样地信任宋正修。
然而说法未有,倒是苏澜先出言,“不如先把这个替罪羊杀了?”她斜眼看着地上已站不起身的人,面上的厌恶再也不藏。
“随你。”宋正修甚至没有给一个眼神。
紧接着,萧明轩看着拿刀靠近的刺客,忙狼狈不堪地向后挪去,“母妃救我!母……”他仓皇地喊着,余光却见宓妃已悄悄从另一处窗户逃了出去。他转而向萧天泽求救:“父王!我好歹是你儿子啊。”
他刚说完话,便见走到跟前的刺客已经把刀举起。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