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放弃吗?为了一个死人?”青年焦躁地抹了一把头发,几根亚麻色的发丝从额角滑落。眼前的这个男人像个……不,完全就是个为丈夫守节的寡妇,他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了。
梁程远没有理会身边的青年,自从一年多前柳越年突然失联后,这个本就寡言少语的男人更是不发一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柳越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音讯全无,梁程远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放弃了对丈夫生还的希望,就算是死讯也能让他心安。
偏偏什么关于柳越年的消息都没有,梁程远的亲友少的可怜,打来电话劝他节哀的大都是柳越年那边的人,梁程远死死抓着电话的指节泛白,柳越年是死是活都还没个准信,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下定论?
傅琰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梁程远对这个丈夫曾经的下属总是保持一定距离,让他产生这种行为并不在于傅琰的外表,相反,傅琰皮相生得顶好,蓄了半长不短的头发比寻常人浅上一些,咋一看像个混血的姑娘,眼睛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的好看,有着不同于柳越年Jing致的美。
傅琰的眼睛让他不舒服,从第一次见面就不舒服。他很少跟着柳越年出席公司聚会,但那时刚领了证没多久,男人没能抵挡住新婚丈夫的软磨硬泡,硬是被半拖半拽半是请求地拉着去参加了一次公司年会,就是在那时他见到了柳越年的新进下属。傅琰大方地向他问好,毫不避讳的打量让他心里有着难以忍受的不适,他默不作声缩在角落里喝着果汁,刚才跟每个人的寒暄已经花了他不少Jing力,他实在疲于应付这种热闹的环境。
散会的时候傅琰自觉钻进车里替醉醺醺的柳越年开车,柳越年醉的不省人事,傅琰一边开车一边向梁程远搭话。“远哥,柳总酒量不错……啊,远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梁程远闷闷地吭了一声,柳越年浑身的酒气压的他喘不过气。傅琰很健谈,在梁程远的单音节中也能侃侃而谈,聊了很多柳越年在公司里的事情。末了透过前视镜盯着后座上的两人,语调满是轻松愉快地感叹着:“远哥,你们感情真好。”
不经意抬头的男人刚好撞见傅琰那双浅色的眼睛。在前视镜里。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在镜中与他四目相对,他皱了皱眉头,凉意爬上他的后背,傅琰几乎是一瞬间就移开了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自顾自起了一个新话题,但那股不似作假的漠然仍然烙在了梁程远的脑海中。
看到了熟悉的路口,居住的高级公寓楼就在视线可及之处,梁程远把外套脱下来包在柳越年身上遮住他沾了秽物的衬衫,在外套的掩映下柳越年显得小了一大圈。“傅先生,就送到这里吧,谢谢你帮忙送我们回来。”梁程远把醒来就要耍酒疯的柳越年从身上撕下来,傅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尽着一个下属在上司面前的本分:“远哥,我送你上楼吧,”青年顿了一下,瞟了一眼站都站不稳的上司,“毕竟柳总喝成这样,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回公司不好交代。”
傅琰没管梁程远是否同意,关上车门把柳越年的手臂扛在脖子上,柳越年像个离开母亲怀抱的孩子一样向梁程远卖娇,傅琰抓着柳越年滑落的手向上提了提,柳越年Jing致的脸因疼痛皱成一团,外套也被打落在地,非要梁程远哄着才乖乖一脚轻一脚重进了家门。
傅琰在门外张望了一圈,把车钥匙还给梁程远,梁程远缩回手时感觉手背像是被傅琰挠了一下,指甲划在皮肤上的触感很奇特,他礼貌疏离地低头再次道谢。
傅琰注意到男人弯腰时包裹着腰部的衣褶有致地沿着腰线延伸,应该是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衣服不太合身,胸前鼓鼓囊囊的两团rou被箍得紧紧的,先前穿着外套没太看出来。“时候不早了,傅先生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哪里,柳总平日照顾我很多,这是我应该做的。”青年漂亮带着三分女气的脸上显出谦恭的态度,眉眼弯弯,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梁程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傅先生同样应酬了一晚上,做好了送柳越年回家的准备连酒都没喝,在同事面前落了面子不说还背了一个狗腿子的名号,开了大半小时的车说了半天话照顾着尴尬的气氛,这中间好像没见他喝过水,就这样招呼他走是不是不太好?
梁程远看了看时间,把门开了更大了些,“傅先生,你要进来喝点水再走吗?”傅琰弯了弯唇,随男人进了屋。
傅琰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屋内的装潢和布局,梁程远跟柳越年在公司天天念叨的一样,外表男人味十足生活方式却像个未出阁的少女,可爱的毛绒玩偶在架子上、书柜上俯视着居住的人,客厅边上还有一个插电式的壁炉,一些摆件也彰显着主人的小资情调,看起来生活很美满。
“远哥,这些小动物玩偶好可爱,都是你买的吗?”青年对着在装有餐具的木制橱柜前翻找着的背影明知故问,男人身形过于高大,一俯身腰际那片布料就紧紧的贴在rou上,没有一条多余的褶子。傅琰眼珠子亦步亦趋地贴在梁程远脊背上,梁程远把热水递给青年顺势坐下,语气不易察觉地温和下来,话也变多了,“是的,我喜欢这种玩具。是不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