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做身好看的衣裳,用最好的料子,但是颜色要素净些。”
少爷最不喜花花绿绿的颜色。
掌柜为他量好尺寸后,让他们三日后来取。
一尘很是欣喜,除了已故的父母,李管家怕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心里也多了几分暖意。
在回去的路上,一尘突然停住脚步,站在李管家面前,一脸的认真。
“我今后能不叫您李管家,喊您李伯伯吗?”
说到一半,一尘低下头,自己什么身份,竟然敢提出这要求来。
李管家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傻孩子,今后我和少爷就是你的家人。”
“哎!”
一尘一碰一跳的走在李管家前面,李管家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叹了口气,不知把他带进凌府是对还是错。
回去后,李管家吩咐下人把少爷旁边的耳房收拾出来让他住下,一尘看着偌大的房间和柔软的床褥被子,之前哪怕是睡柴房都是一种奢望。
李管家特意吩咐,不用一尘干活。
可白吃白住心里总不是滋味,他主动去膳房给娘娘们帮忙,娘娘们也都很喜欢他,总是给他做些好吃的,讲一些老一辈的奇闻趣事。
三日后,一尘起了个大早,跟着李管家来到布行取衣裳,换上衣裳出来,掌柜和李管家都不由得称赞,一尘更加俊俏了几分。
衣裳很贴身也很舒服,一尘有些害羞的谢过掌柜后,跟在李管家身后。
说来也奇怪,虽然住在少爷的耳房,却在第一面后再也没见过他,而且李伯伯也不说招自己来凌府做什么,总不能除了吃就是睡,白养着自己吧。
“这几日,怎么没见着少爷。”
“少爷…自老爷夫人走后,就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唉,几个月了。”
那种感觉一尘明白,当时父母丢下他义无反顾的冲进火场救人时,他眼看着父母被熊熊大火吞噬,想要冲进去,却被一个少年拦下,当时的那种无力感,他至今都还记得。
也就是那段日子里他体会到了众叛亲离,人人驱而避之的滋味。
之前家境还算殷实,父亲是县尉,母亲在家相夫教子,好脾气的他在学堂也很受先生和同窗们的喜欢。
街坊邻居们对他们也很敬重,偶尔有亲戚邻居上门求父亲办事,父亲也都尽力而为。
可意外发生后,家里的房子钱财尽数被叔姨们霸占,去之前父亲帮助过的人家里借几钱安葬父母,也都没人愿意帮他。
好在后来遇到了凌家,不仅帮他安葬了父母,还收留了一无是处的他。
原来,少爷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遭遇,遭受着同样的痛苦。
一尘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少爷走出来。
回到府里,回房路过少爷房间时,看到丫鬟端着温好的酒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
“我来吧。”
看着换了新衣裳的一尘,丫鬟差点没认出来,这块烫手的山芋她巴不得丢给别人,听到一尘这么说,连忙递给他,小跑着离开了。
少爷有这么可怕吗?
一尘想着敲了下门,没人回应,轻推了一下,门竟然直接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滴酒未沾过的一尘忍不住轻咳了下,进去后看到了坐在书桌前饮酒的少爷。
“少爷…”
他不知少爷喝了多少酒,地上散落着书籍和酒杯,一改往日的作风,之前听说过少爷有洁癖,平日里都不允许其他人给他收拾屋子,都是李管家亲力亲为。
看着少爷酗酒颓废的模样,似是看到了昔日里曾自暴自弃的自己。
他上前拿下少爷手中正要一饮而尽的酒壶。
“少爷…您不能再喝了。”
对方抬头用猩红的双眼盯着他,那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一般。
一尘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低头看着酒壶喃喃道。
“少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要是天上的老爷夫人看到了…得多心疼啊。”
一尘不知道,一句本是安慰的话,却触碰到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逆鳞。
未等他说完,对方猛地站起身将书桌掀翻在地,书和酒杯如数散落在地上。
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看着冲自己走来的人,压迫感徒增。
他想逃,却被对方压倒在地,手被摔碎的酒杯划破,有些痛,对方拽着他的衣裳把他拖到了书房后的密室里。
“少爷…少爷…”
漆黑的密室里只有几盏快要燃尽的蜡烛,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他有些害怕,也许当时看到浑身是伤的少年就是在这里遭受的伤害。
“脱。”
面前的人从墙上取下一根粗长的皮鞭,上面暗红色的倒刺似是吸饱了血一般狰狞的看着他。
“什…什么?”
对方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上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