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夕看了陆清一眼,一反常态不曾发火,而是不再流连于情色,披了衣裳便匆匆而去。
可见,是出了大事。
待他听完探子来报,手底一个茶碗盖飞了出去,书房中那蟠龙玉屏顿时被砸出了数道裂纹。他一言不发,手中死死攥着茶碗,只听到脆瓷微微碎裂的声音。
陆清忙追问:“那郁大人、霍大人几人呢?可有受伤?”
探子偷偷瞄一眼白离夕,瑟瑟发抖:“回陆公公,几位大人无大碍,正在尔国境内搜寻,霍大人说他扎伤了歹人首领,期盼能遇到那行人,将地图抢回来。”
陆清刚要继续询问,只见白离夕妖孽般的俊颜狰狞如鬼。
白离夕声若寒冰,咬牙切齿:“去告诉他们几个,找不到便提头来见。”
待到探子退下,白离夕顿时头痛欲裂,他撑桌扶额,从未有过的挫败:“陆清,吩咐下去,封锁消息。此外,若是尔国的人前来要人,先抓了押入大牢。”
陆清埋着头,赶忙去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尔峰的诡计?是哑巴的Yin谋?还是央国出了细作?这只是一个巧合?是自己的疏忽?还是手下人的纰漏?如今那地图究竟是被人捷足先登?还是完璧归赵?
他心中怒火滔天,却无处发泄,将案上笔墨纸砚,奏章书籍统统掀落。
分明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为何会突然变成如此?
这口气他白离夕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
......
那是在三更时分,雨还瓢泼下着,在三国交界之处的郁桑、闻惊与霍起等人正在瓜农棚中避雨,渐渐聚着吃酒赌钱,棚外几个士兵也歪歪斜斜打瞌睡,都放松警惕等着子夜之时,尔国士兵带着地图到来。
谁知忽如一阵Yin风过,一众与夜色雨幕融为一体的夜行衣已深入山谷,不多时便将瓜田附近包围。
为首的墨蓝色劲装大约是首领,虽黑纱蒙面,蓑笠覆额,却难掩眉眼英朗。她长剑出鞘,利落挥手,夜行衣们纷纷靠近污言秽语,yIn笑连连的瓜棚。
只见打瞌睡的几人在昏沉中便被砍了后颈,倒地昏迷。
雨淅淅沥沥,助人成事。
郁桑与霍起、闻惊还懵然不知,嘻嘻哈哈碰得碗响。他几人其实武功高深莫测,来人并非他们对手,怎奈多吃了几杯酒,且毫无防备,便不知不觉被一阵袅袅飘散的迷烟迷昏了。
那首领果断低声道:“快,你们几个,换上央国士兵的衣服;你们几个,随我来。”说着她率剩余三人潜入瓜棚,蹑手蹑脚搜身,寻找央国将领令牌或是白离夕的令牌。
她哪里知道死士都是隐去身份的,自然不会有令牌,即便翻遍了几个臭男人的身,也一无所获。
正在焦躁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人高马大的霍起虽浑身失力,却挣扎坐起,将一只飞刀镖中了首领的后肩,而后瞪着眼沉沉倒去。
遭到偷袭,那人肩头顿时刀插入rou,流血潺潺。她回眸而视,神色绷紧,一咬牙,伸手一把扯出了飞刀:“啊!”
黑衣人不觉心惊:“小姐!”
她痛得抽搐,撕了衣摆按在伤处:“无碍,继续找!”
几人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首领被郁桑那颇显蠢重的鞋子所吸引,她按着肩,招呼了个手下:“你,脱了他的鞋子。”
不负众望,郁桑脚下垫着的,正是白离夕的令牌,如今染着那熏人的脚臭味,女首领顿时满眼嫌弃,掩鼻挥手:“你先收着......”她转头看看天色,忙正声道:“快,将这几人拖至林中,别忘了补点蒙汗药。”
突然,她一转头,发现了草垛里的衣物,长剑纷纷挑起,女子顿时面带怒火。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女首领率手下静静在瓜棚中等候。
雨越下越大,子夜顺势而来。
只见一纵队尔国骑兵纷纷在瓜棚下马。
女首领女扮男装,说着一口流利的央国口音与来者客套,不多时,亮出白离夕的令牌,对方顿时深信不疑,吩咐了一纵队继续前行,去央国接公主回国,剩余两人是尔峰的亲信,则带着女首领几人前去实地探查金矿。
而郁桑等人,则被扒了外褂,整整齐齐安置在林子中淋雨,过了一个时辰才纷纷苏醒。
却是黄花菜都凉透了。
......
白离夕来不及思索,便到了早朝时辰。
“殿下......”殿外陆清小心翼翼提醒:“您该更衣去早朝了……”
白离夕满眼血丝,一脸颓丧,他搓搓额角,沉声道:“知道了。”
于是上朝下朝,他都在思索此事,犹如行尸走rou。
他如何都想不通。
不,不可能是尔峰,那蠢货不过是个狂妄自大的莽夫,他万万没有这个脑子,更没有如此胆量,他一心只有尔玉,断不会冒险。
那会是尔萧么?也不可能,他为人温润,且手无实权,并无实力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