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玉,你又骗我......
白离夕眉梢眼底皆是呼啸而来的山崩地裂,他额角青筋突起,凤眸骤然收紧,俨然怒不可遏,他紧紧握拳,看着荷叶之下那流窜畅游的鱼儿,格外刺眼和嘲讽,他咬牙切齿,狠狠跺脚:“小妖Jing!小妖Jing!尔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Jing!!!你竟然敢!本殿下为何就相信了你的鳄鱼眼泪!他妈的,我就看你能游到哪去,就是把这荷塘翻过来我也要将你抓回来!再落到我的手里,我要你生不如死!!!”
“殿下,属下该死,此番竟......未想到安排会水的弟兄跟随!这荷塘少说也有十几里,战枭他们虽皆去堵截了,可是,可是不曾看到那小公主的影子,只怕公主生于南国,甚是擅长水性,加上此处荷从密布,如今已不无从知晓她游到了何处......”郁桑唯唯诺诺埋头,再无半分嚣张诡诈姿态。
“他|妈|的!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务必给我把人抓回来!”
“是!”
那伟岸身影少有的落魄与沮丧,他立在塘边,Yin霾看着塘里白花碧叶,清水红鱼,愤懑懊恼。
许久,死士和暗卫都回了来,一个个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立在白离夕身边,不言不语。
看情形,自是没有逮住那鬼Jing灵了。
白离夕愈发脸色冷若冰霜,寒如银月。
穆流与战枭也轻功而来。
穆流不言不语。
可他拦不住邀功心切的战枭:“殿下,属下与大哥方才远远看到南凉那个哑王爷从尔国皇城处而来,眼看就要到这荷塘了,眼下我们是否?”
白离夕恶狠狠挑眉,眯了眯眼眸:“你说南山来了此处?他怎么到此?”转瞬,那眼底Yin霾愈发浓了,他一边歪嘴狞笑,一边捏碎了手中扇骨,神色凶狠残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等的竟然是他!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她与他果然有私情!
她......不会,不会已?
不,不,必定还未,他可是有名的坐怀不乱之君子!
白离夕这才缓了一口气。
一众人皆小心翼翼,步步后退,唯有穆流一身正气,上前问道:“殿下,眼下,我们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妥。”
白离夕又凝了凝塘水,终是不甘心一挥玄色斗篷,上了马车。
尔玉,今天的账我给你记着,总有一日,要好好与你清算!
......
白离夕一行人飞速散去,没多久南风晚与南归便到了荷花荫。
他二人御马而行,为掩人耳目,不曾从凉玉水畔走正道,而是在支流雨荷湾沿岸缓缓前进到此。
他坐于马上,神色深沉。他凝望那摇摇欲坠的绿叶荷花,目光顿时飘渺而去,望穿花蕊,看透碧水,不知最后是落在了叶底红鲤,还是塘底青泥。
还是……
他身旁的南归却是开了眼,到了尔国就不停絮絮叨叨,赞美罢南国的青翠欲滴,又对凉风暖阳称好,如今看到这宛如仙境的十里荷塘,不禁变成了几十岁的老阿婆,甚好甚好说个没完没了。
南风晚淡淡瞥南归一眼,面无表情。
“天啊,主子,这寒冬腊月里的,怎么会有如此绝妙的一处荷塘!南归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美景呀!主子您是如何寻到的啊?!”
南风晚背脊发僵,略微别扭别过头。
他仍是那么孤傲。银冠束发,月白云纹斗篷在肩,里边银色锦袍简约,久经沙场的硝烟气息脏不了他的从容贵气。
“主子,那尔国陛下此番当真会将尔玉公主许配给皇上,与我等同去南凉吗?”
南风晚静静凝视白荷,久久沉思,启唇:不知。
“啊?您没数啊?若是尔国陛下守约了,那公主可就.....”
南风晚眼底暗光深邃,他紧抿唇角,扬鞭而行。
“公主可就是您的弟妹了……您怎么就不着急呢?”南归伤神自语,赶上另匹骏马。
南风晚在那熟悉位置停下,利落翻飞下马,斗篷随风鼓起,哗哗作响。
他英挺的身影倒映在清澈塘水里,含了一丝伤情。他看着水中自己,竟突然浮现出那张无赖灵动的小脸。
南归继续喋喋不休:“主子,南归怎么想都觉着那尔国陛下不会是真同意和亲。您想想呀,那可是他尔国最得宠的公主,尔国陛下怎么忍心将小公主嫁到咱们南凉呢,他肯定舍不得!虽说皇城也气候宜人,民富景好,但她那细皮嫩rou的,才受不得咱们那的风沙滚滚与酷日极寒呢,再说了,就冲着那小公主的性子,如此任性顽劣,她又怎会愿意!”
南风晚眸光暗淡,神色Yin郁。他冷冷站在那里,许久都不曾离去。
———那可是他尔国最得宠的公主,尔国陛下怎么忍心将小公主嫁到咱们南凉呢?
这便是了,嫁给至高无上的帝王尚且是舍不得的,何况是一个常年在腥风血雨里看惯刀光剑影的哑巴……
不是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