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后自家爹妈已经去上班了,一楼餐厅桌子上还罩着尚有余温的早点。早晨向来是只有他下来的,所以当纪云听见项有山下楼时的动静有些惊讶,这大少爷往常都要睡到临近中午才醒,何况事事都叫自己去跑腿,现下倒还挺稀奇。
项有山下来时脸上是恹恹的疲惫神情,眉头也保持着蹙起的状态,明显是身体不适。只不过当他看见纪云后马上就露出憎恶的样子,却没像以前那般主动开口呛声,只拿眼睛狠狠一瞪。倒是纪云一改平日的避之不及,一边吃着吐司一边开口问他:“你下来干什么,要吃饭不是都送上去了吗?”
此番情景倒很像两人的相处模式,只是如今退让与进攻的角色好像发生了对调。
他说这话时项有山的视线聚集在那片被拿起的吐司上,目光有些出神,但很快又恶声恶气的别开眼睛:“和你没关系,少来管我。”
啧,这狗东西明明痛得腿都在发颤还有Jing神乱吠,真是难搞。纪云懒得理他,继续慢条斯理的吃自己的早餐。
项有山现在很饿,头也疼。他昨晚好不容易睡着,可没睡多久就被身体上的疼痛折磨的被迫起床。这样太难熬了,他忍不了,准备自己出去买点止痛药吃。
你要是问他怎不叫纪云去跑腿,那他一定要板着脸啐道:老子就要自己走!老子乐意!
其实说白了就是觉得昨天那事儿丢人,现在拉不下脸。他一向顺风顺水,虽然外表长得很有男子气概,可骨子里还留着点幼稚劲,觉得纪云是肯定不会帮自己跑腿了,或许还会对自己反唇相讥,他才不要自取其辱。
出于心态上的改变,项有山决定先去药店,等回来纪云应该也上楼了,到时候不用看着他那讨厌的小白脸,他自己舒舒服服的吃。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想法有多幼稚,项有山正颠着脚费力的把轮椅搬到门口,不打一声招呼就准备出门。“喂项有山,你出门干嘛去啊?”纪云走过来问他,“关你屁事,一边呆着去。”他打开门坐上轮椅,摇着轮子往外挪。
……算了,他爱作就让他去作好了,一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纪云耸耸肩,转身关门。
药店里的店员给项有山拿了盒止痛药,他出了店门马上就吞了一片。药店店员显然服务态度不怎么端正,没跟他说这药服用的注意事项,不过她也没想到会有人说明书都不看就直接吞药片的。这就导致项有山回来的半路上就感到胃部在翻山蹈海,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爬回房子里,项有山忍着反胃尝试站起来,随后眼前一花,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地上扑去。
“干嘛啊?”
“哈……下来……”
电话里项有山听起来虚弱而压抑,喘息声比说话的声音都大。
“你怎么了?”纪云不由得心脏快了几拍,人也慌张起来。“喂项有山,你他妈没事吧?!”
“草……快点,快下来……算求你了……”
他电话都没挂就这么跑着下了楼梯,“项有山!”大门处传来低弱的喊声,只见项有山整个人倒在地上,身后的门都没时间关,想来是拼命挣扎才进的屋。
项有山瞧见纪云的腿朝这里跑来,随后感觉自己被搀着背起来,冷汗模糊住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起,他只知道一阵颠簸后自己躺倒在床上。可胃依旧止不住的痉挛,他恶心的不住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项有山此时觉得难过极了,自腿摔骨折后就一直在倒霉,连纪云也不听他使唤了。
极度的疲惫、无时不刻折磨他的阵痛,再加上现在不断抽搐的胃,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磨掉了项有山所有的棱角,在一旁的纪云看来男人现在的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软弱,嘴巴紧紧抿住,生得浓郁又凌厉的眉眼也软乎乎往下垂,一副委屈的想要掉眼泪的可怜样。
纪云不知怎得给他把被子盖好,等反应过来后连骂自己犯贱,居然对项有山这混账起了同情心,“可怜谁都不可怜你。”他嘟囔着像是给自己下决心,又看了眼床上的项有山,这才抬脚走了。
可能这止痛药是有点作用的,项有山醒过来后觉得浑身都不疼了,整个人感觉十分神清气爽——除了有点饿。
“扣扣”门板被敲了两下,随后纪云拿着袋外卖走进来。项有山有些诧异,倒是安分的静坐在床上任由纪云在一旁动作。他的倒霉表弟是绝对不会主动进他房间的,或者说要是有可能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现在纪云竟然帮自己点了外卖,还主动把小桌子摆好。飘香的rou粥勾得项有山吞了吞口水,然而他却不急着动勺子,纪云催他:“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项有山缓缓抬起头,坚毅又不失肯定的看向纪云:“你肯定往粥里做了手脚,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纪云微笑着把粥拿走。
“喂放下,听见没有!诶我吃!我吃不行吗!”
显然项有山是饿坏了,吃得急,呼噜噜几分钟,分量不少的粥就全进肚子,剩下点没料的汤水。他吃的时候纪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拿着之前那止痛药的说明书看,看了一会儿说:“你以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