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是我们三个里面最爱哭的,那些个长得壮的老抢他吃的,本来就矮的小孩儿因为吃不饱饭,长身体的时期却根本就没长几厘米。
我和猴儿一样大,老三比我俩小一岁。小时候的老三又长得水淋淋的,像个小姑娘,于是我和猴儿就自说自话地当起了老三的哥哥。我们把那些抢老三饭吃的坏小子揍了一顿,看着老三哽咽着往小嘴里塞饭,觉得好像真的多了个妹妹一样。
那是我最初意识到“家人”这个词的意义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学着《三国演义》里那样,拿三个水杯,一人偷了半勺子nai粉,结拜了兄弟。猴儿是我哥,老三是我妹,我们三个一起吃一起睡,有糖就分着吃,有打就一起挨。不过猴儿舍不得老三挨打,总是替他被nainai揍得屁股开花。老三就会在那之后给猴儿吹吹屁股,现在想起来恶心得很,当时倒是挺管用。
现在老三长大了,小姑娘长成了个大姑娘...啊不,大老爷们儿了。身子板还是纤细的,身高倒是倒是看上去有一米八几,估计这几年伙食不错。一旦知道了他就是当年的老三,我顿时觉得眼前的小伙眉清目秀起来,连那臭屁的性格都可爱极了。
我不顾他看着有些尴尬的神情,上前就是一个熊抱:“哎我想死你了!”怀里的人明显僵硬极了,我松开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鸢哥啊!孤儿院和你猴哥一起的那个。”
“...嗯。”老三瞥了我一眼又移开视线,开始收拾东西。
“你怎么开始工作了?不是应该还在读书吗。”我突然想到,照理来说老三小我一岁,应该还在读大学才对,怎么就工作了。
“跳级。”老三平静地回答道,好像跳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我瞪大了眼睛。我早知道老三聪明,在我和猴儿认他作兄弟前他能不给饿死,肯定是有些小把戏的。在成了兄弟后,老三也总是能在我和猴儿还在抓耳挠腮时就把功课写完了,坐在一边看我们洋相。但没想到他能这么聪明。
“这么牛!我大学都没读完,老三可真给哥争面子。”我又想去拍拍老三,却被他躲开了。这会儿我也看出来他不想搭理我,干笑了两声,“那啥,你要是有事儿可以打电话给我。”
老三嗯了声,就拿起包从我身边挤过去要出门。
“哎!”我叫住他,“猴儿也挺想你的,有空咱仨还是聚聚吧。”
老三的背影顿了一下,加快脚步摔门离去。看着他那副避鬼神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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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我听到浴室里有水声,是斐璚回来了。我看看时间,倒回来得挺早。
放下包我就进了厨房,惊讶地发现盘子居然都洗了,还规规整整地放进了橱柜里。想来是斐璚做的,我心里软乎乎的。对着浴室的方向盯了一会儿,一回头,对着窗户才发现自己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我赶忙拍拍脸,低下头开始做事儿。
熟练地给鱼去了鳞,把内脏扯出来扔到垃圾袋里,洗干净后塞入事先准备好的葱姜段,浇了料酒腌制起来。一旁锅热起来,化了半块牛油进去,把中午切好的rou丝下锅,煸得表面褐红飘香就先出锅。洗净的扁豆入锅,绿色扁平的豆子渐渐软化,倒入刚才的rou丝,关小火焖。我从冰箱里拿出前阵子腌的酱萝卜,拿出一小段切片,金黄的萝卜片落在小碟子里,就像一朵朵小花。
腰被人圈住,斐璚在我颈侧细细啄吻。我本就被热气熏得有些热的脸更是烫了起来,我微微推拒着:“嗯...别,会烫着。”
斐璚沉默了会儿,松开我。我刚松口气,就看他撩起袖子凑过来:“我要帮忙。”
这下我是真的傻了眼。我和斐璚同居快大半年有了,他帮我洗碗的次数都少得可怜。他工作忙,往往是回了家倒头就睡,没工作的日子更是成天把我勾引得往他床上跑,最近他不演电视剧了才有空在家和我鬼混。今天居然不仅帮我洗碗,还要帮我做饭了?我看了看窗外,确认是不是太阳还没落下山呢就倒放着又从西边升起来了。
斐璚掐了把我的脖子,正好搁到我喉结,弄得我弯下腰直咳嗽。好不容易抬起头才对上他微笑着观赏我的眼睛,但他没看久,就对着灶台又说了一遍:“我要帮忙。”
“啊...好,咳咳,那就帮我把扁豆盛盘里行吗。”我揉了揉喉咙,把位子让给他。
斐璚虽然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我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拿起锅铲就去苦战了。之所以是苦战,是因为我把鱼放进锅里,回头就看到一半扁豆在盘里,另一半在灶台上。
“呃...灶台上不脏,也不是不能吃!”我看他脸色不好,赶忙补救道。边说还边从灶台上揲了片扁豆往嘴里塞。
斐璚没理我,脸色不佳地端着那半盘扁豆炒rou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把灶台收拾干净,也差不多就把鱼端出去了。
斐璚坐在餐桌前看手机,这个时间应该是在联系李建峰。我把鱼放到桌上,正打算回去拿碗筷,就被斐璚按到座位上。过了会儿他就拿着两幅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