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那张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脸。她心下疑惑,皱了皱眉,
“在长街上见过一面。”后面的事,不知出何缘由,她不想说。
云城颔首,看向晋宁,“好好照顾她。”
“殿下。”候在门外的小德子迎上来,“二殿下如何了?”
“尚可,有些着凉。”云城随他向外走去,秋风扫落叶,落于她的脚边,“陆歆人呢?”
“还在长宁街上带人搜寻。”
“派人告诉他,回来吧,人找到了。”云城想起陆歆彼时的神情,叹了口气。
“那派出去的人可要先召回?”
“不必。”云城沉yin片刻,“让他们继续找阿骨打的下落,找到后立即来知会我。”她停住脚步,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有块大石头悬着。”
“二殿下都找着了,还能有什么大事?”小德子笑道:“殿下您是紧张太过,都有些杞人忧天了。等过几日容相回来了,一切便都好了。”
闻言,云城的眉目缓和,眸中漾起几分笑意,“你倒是会说话。”末了,又低声自语,“这都许多日了,怎么还不回来?”
小德子捂着嘴笑,“不过才三日啊我的殿下,容相家中有事,总归要待上十几日方能回来。您若是实在想,不若等这几日事情完了,便去金陵看看。”
“嗯。”云城抬眸看向空中一轮清冷圆月,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那枚莹润的玉佩,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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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早已走了许久,云川仍旧愣怔地窝在被中。
半晌,她忽地想起什么,猛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跑着铜镜前面。镜中女子容貌姣好,只是颈侧隐有浅红色的印记。
她历过□□,知道那是什么。
云川的脸色一瞬变得惨白,后退几步,脑中却俱是昏迷前隐约听见的最厌恶那人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她身子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木然地看向晋宁,“谁送我回来的?”
“是戚公子。”晋宁回道,随即皱起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戚公子说是长公主吩咐,可瞧长公主模样,似是完全不知此事?”
“他......“云川闭了闭眼,有些难堪道:“我回来时,便是如此?”
“奴婢去时,戚公子是用大氅裹住抱着您的,瞧着心情不太好,脸色Yin沉得可怕。”晋宁道,随即猛一抬眸,“殿下,难道不是您同戚公子......”
她的神色也惊惶起来,“这究竟......”
“晋宁。”云川低垂着头,跌坐在地面之上,泪水却一串一串地从脸侧划过,“备水,我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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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云城忙了一晚,直至天色微熹方才有了些空闲沉沉睡去。
小憩了尚没有两个时辰,天色大亮,朝阳初升,温暖的霞光照进窗中,映在她和衣而卧的疲倦睡颜之上。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之声。
夕颜满心恼火,不情不愿地走出门。
“姑娘,烦请通传一声,有要事禀报长公主殿下。”副统领面色焦急,忙碌一夜的下颌上已有青色的胡茬。
“殿下方才睡下。”夕颜不满道:“有什么事不能再等等?”
“姑娘......”
“夕颜。”身后一道女声传来,云城不知何时已走出了屋,面色疲惫,她看向副统领,“怎么了?”
“殿下。”副统领深揖一礼,“下面的人来报,在东郊树林里发现了戎族大皇子的......”他顿了顿,“尸首。”
67. 阿答骨之死 本宫以礼敬汗王,聊表歉意……
行宫东侧的主屋正中, 静静躺着一副通体漆黑的檀木棺材,汗王与阿尔丹立于一旁,刑部和吏部的尚书也俱来了。
云城看着棺材中的人, 眉心紧蹙。
自昨晚金吾卫来报跟丢了阿骨打, 她便一直心中不安,生怕这人又捅了什么篓子出来。却没成想, 今日一早,下面的人竟在东郊树林寻着了。只是发现之时,早已死了多时了。
大梁向来守卫严密,近日却频频出乱,两场刺杀究竟是何人所指使, 这些人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到京城中来的?
她本以为与戎族定脱不了干系,但若真是他们,今日这阿骨打之死又是为何?
云城眸光掠过站在身边面色冷凝的云池。难道是他?
可昨晚刺杀一事尚说得通,暗杀阿骨打又是为何?两国起争端,难不成他想要一个战火连天的大梁?
她心中沉沉地叹了口气, 重生一回, 许多事情却并没有清晰坦荡起来, 反倒是眼前迷雾重重, 愈发看不清前路在何方。
“殿下。”一名仵作跑来道:“大皇子是被一剑毙命。”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棺材中的尸体, 看了一眼云城, 低下头去。
“一剑毙命。”汗王冷笑两声, “你大梁这待客之道可真让本汗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