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霍重华跪在古月歌面前让古月歌亲自摘下他脖子上的项圈,然后遵照古月歌的命令,自行把项圈放回调教室。不知为何,项圈离开他脖子时,他竟然生出一丝不舍,仅仅戴了一个下午,他就适应了这种窒息感。他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戴了一个下午的项圈,上面没有任何标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项圈。他突然想到了三百年前的宫炎星和辰灵澈,当时宫炎星给辰灵澈戴上的项圈上写着“星”字,是带有宫炎星名字,主人名字的项圈,寓意着辰灵澈专属奴隶的身份,然而他这才意识到,这几个月里,他的主人从未给他戴过这些标志性的东西。即便是今天戴了,到了晚上也便取下来了,更何况今天戴的这个项圈还是没有标志的普通项圈。是不是自己还做的不够好,达不到主人的认可?
霍重华不敢耽搁太久时间,把项圈和牵引绳放好后爬出调教室,继续服侍古月歌。临睡前,他将已经用完的和田黑玉膏罐子放回柜子里,他咬了牵引绳半个时辰,下颌骨酸软无比,吃晚膳的时候感觉整个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看了看自己刚刚涂抹上膏药的双腿和双膝,想着明日定然要向古月歌说一下,请求他允许自己回去一敛月华拿药,不然接下来他就没有药可以涂抹伤处续命了。
说是续命也不为过,这几个月的严寒冬季,他都赤裸着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跪立和爬行,饶是他的身体曾经经历过艰苦修行,双腿和双膝亦然难以支撑长时间的触地。这几个月下来,他的双腿和膝盖没有一天不是疼痛的,想来他终究无法避免会落下伤寒之症。可他是奴隶啊,这些本就是他应该受的。
第二天下午,在忙完所有事情,确定古月歌暂时不需要他时,霍重华才爬到古月歌面前跪好,小心翼翼说道:“主人,带过来的一瓶和田黑玉膏用完了,您可以恩准奴隶可以现在回去一敛月华重新拿一瓶,然后马上回来吗?”
古月歌一愣,他看向了跪在他面前的霍重华,霍重华说到了一敛月华,他方才忆起,这几个月他忙于政务,霍重华又一直在寝殿服侍左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一看一敛月华了,思及此,古月歌放下手头上的奏折,起身敛了敛衣襟,道:“走吧,本尊和你一道回去。”
再次踏足一敛月华,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恍如隔世。霍重华跟在古月歌身后半米的距离,一同走了进去。
踏入一敛月华,霍重华便马上脱掉自己的衣服,跪了下去,跟在古月歌身后爬行。一些举动,已经自然而然形成了下意识就应该做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霍重华也逐渐臣服于古月歌。
沿着既定的路线,他们来到之前的那间客房。虽然古月歌之前说过,他在这间客房里拥有做人的权利,可以起身行走,不用跪立和爬行,可如今古月歌在这里,霍重华便不敢随意起身了,只能继续跪在古月歌脚边,也不敢随便爬行到其他地方。
古月歌看了霍重华一眼,问了一句让霍重华惊骇失色的话:“本尊去取来即可,你把膏药放在何处?”
想到之前和田黑玉膏放置的位置,霍重华心有余悸:“不敢劳烦主人了,奴隶自己拿便可。”
说着,霍重华连忙自行爬到之前放置的柜子,打开柜门,把盒子里剩下的两瓶和田黑玉膏取出。
因为从他跪着的方向,古月歌站着的角度倒是看到了盒中之物,好像除了和田黑玉膏,还有一个乾坤袋。许是小奴隶生怕被自己知道他把私人物品随意放置而不悦吧,这间客房本就是留给他的,他可以任意处置。怪只怪自己,把人家看得太严了吧,让人家如今如此惧怕自己。
对此,古月歌心生懊悔,可他别无选择。
拿好药膏,两人便回寝殿了。走出一敛月华时,古月歌看着这经久无人居住的宅子,突然说道:“今后,你每隔三天便回一趟一敛月华,将这里打扫干净。”
霍重华跟在身后,在古月歌话音刚落时蓦地抬起头,尘封的记忆被隐隐唤起,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他伏身一拜:“奴隶遵命,主人。”
一日午后,古月歌在用完午膳便匆匆离开,留下霍重华一人在获麟台。他清洗了碗筷便遵照古月歌的命令来到一敛月华打扫卫生。在一敛月华内,除了自己的那间客房外,他是没有穿衣行走的权利。除了打水和清洗高处,霍重华几乎都是跪在地上擦拭灰尘的。在整个宅子赤裸着身体打扫卫生又是另一种身心考验。毕竟在寝殿内,而如今身处室外环境,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做着最普通的打扫工作,霍重华都快忘记了他实际上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好在一敛月华也不算小,打扫起来很耗费Jing力和时间,让霍重华没法想这些不该想的事情。同时,一敛月华也不会有其他人来,也给了他心里些许安慰。当他打了一桶水,跪在回廊处擦拭灰尘时,他终是陷入了回忆,思绪飘到了三百年前广陵府霍氏仙门后山的陵华小筑。那时身为霍氏九少,他幽禁古月歌,给他定下苦刑,让他给自己做饭,要求他打算陵华小筑的卫生……他方才想起,当时古月歌对他问了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