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华步步质问:“所以,上一次西宁之地,抢夺折巽阵纹的也是你吧?你究竟是何人?我不想死不瞑目,直到最后,连捅我一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帝都外,古道上,两道身影相持不下,最终,古月歌将真相缓缓道出:“墨麟域,古月歌。古道,是我的父尊!”
墨麟域,古月歌!竟然是魔墨麟域!
霍重华突然失声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却格外惨淡。他早在长尧便知道魔界之中,墨麟域是最为强横的存在,域尊古道更是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的魔头,在他进入长尧入剑山那一天,便见识到墨麟域的凶残。顾月歌……古月歌,他早该想到了,可是为何偏偏是他!在此之前,他还抱着丝毫侥幸心理,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可是现实冰冷而残酷,无情地凌迟着他的身心和灵魂。他的笑声渐渐收敛,无声地喘着气,他目光投向古月歌,下一刻,杀机四起,与君祭出,直接刺向古月歌。
古月歌祭出九难,却最终没有用于抵挡霍重华的进攻,直到与君刺进古月歌的胸口时,霍重华决绝的表情却猛地一滞,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九难的六弦和七弦上,第五次入境,再度发生。
故国官道上,落日残阳里,两道身影依依惜别,互诉衷肠。他们是数百年前东朝的东华将军和琴师月牙子。
东华将军道:“月,对不起,这是我能够向圣上争取到的机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们之间,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世人面前。到时候,我会为你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月牙子心有担忧:“战场凶险非常,月只希望,将军能够平安无事。”
东华将军握紧月牙子的手:“月,请放心,待我平定西北,定向圣上要回你,此后残生,你我相濡以沫,再也不分开了。”
月牙子欣然一笑:“将军,深宫回廊,圣心难断,但也困不住月对将军的思念之情。无论此次出征多久,月愿为将军,守一方净土,倚栏望远方,抚琴寄相思,月华深处唯君心,日夜盼君归。”
东华凝视着眼前之人,坚定不移:“有月斯人,夫复何求。月,等我!”
两道身影,相拥在这古道残阳中。遥望远方,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月牙子盘坐于古道小亭内,抚一曲《望月赋》,送别东华将军出征,此后,两人便天各一方,难以再见。
东华将军于战场上奋勇杀敌,明枪易躲却也暗箭难防,而另一处,当月牙子被侍卫带回宫中时,便被直接拘禁起来。可笑的是,那拘禁之地,竟然还有名字,名曰《望月阁》,一个诗情画意又极其讽刺的名字。圣上的心意,昭然若揭。
战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年的时间,东华将军终于拿下北辽最重要的城池,不日便可直捣皇都。然而在将营帐迁至皇城外时,却遭遇敌袭,那一战,东华将军腹背受敌,生死一线。是夜,月牙子在望月阁中,最后一个旋律猛地一停顿,他的心跳加速,心神不宁,双手的无名指处,皆被琴弦划伤,咕咕地渗着鲜血。
“将军,将军……”月牙子身子微颤,双手紧紧按住琴弦,心慌意乱。
而另一处的东华将军,受困于北辽皇城外,有东朝征远大将军在此,将敌军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转移。与此同时,一支仅有百人的骑兵悄然无声攻入城中,这是东华将军麾下一支秘密军队,虽仅有百人,却一人可抵上千军队,令人闻风丧胆。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支军队,因为见过这支军队的敌军,早已全军覆没。这支军队,名为暗影百骑。
以往作战中,东华将军不会轻易使用这支军队,此番平定西北之乱,却是孤注一掷,势要将北辽和金国拿下,以定东朝皇帝之心。他的目的,只为那远在深宫之人,早些脱离苦海。
东华将军以自身作为诱饵,将大部分敌军的战力进行转移,而另一方面指挥暗影百骑,直捣皇都,直接攻下北辽。敌军请君入瓮,而他却诱敌深入,置之死地而后生。
东华将军带领将士们,和敌军殊死搏斗,却是为了等到暗影百骑将北辽皇室掌控,以此要挟敌军缴械投降。因为毕竟在北辽将士们眼里,敌军的性命,远远比不上自家君主的性命。只是他没有想到,那远在深宫之人,也与他心有灵犀,早就感应到他此时身处险境,牵肠挂肚,心神不宁。
而入境的古月歌和霍重华,也就成了幻境中的月牙子和东华将军,他们天各一方却彼此心系对方。这层联系,却是直接触动了六弦和七弦,接连引发了第五次和第六次的结契。
深宫之中,望月阁之内,古月歌因为结契,那受了伤的左右无名指,皆被六弦和七弦同时穿指穿心,叠加的疼痛,席卷了古月歌浑身上下,血ye和汗yeshi了他的身躯,他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叫着,痛不欲生。以往的一根琴弦穿指穿心,已经让他招架不住,而这次是两根琴弦同时穿指穿心,着实让古月歌吃了大苦头。
战场之上的霍重华,因为古月歌的穿指穿心,那处的奴印再度加持,难堪之感逐渐攀升,手中之剑死死地撑住地面,脸色惨白,生不如死。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