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紫色的火焰围绕藤蔓跳动,点燃了墨绿色的幼芽,却只有顶端新生的那一部分在燃烧,火焰始终没能向下蔓延,将整株植物烧干净。
池斯皱着眉:“怎么会,我爹那时候……”
他说着忽然止住。
他爹?原来池斯有爹,没见他提过。我这么想完,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想法好像不太对劲,不管怎么说,通常而言人都会有血缘上的父母。
但好像也没那么不对劲。
一般修为越高越难有子嗣,不过很多修士根本没有那种意识,再加上道侣关系并不止局限于情爱,修士对道侣的性别种族,以及是不是活着的生物都不怎么介意,所以在平日里会提及的亲缘关系,往往最多是兄弟姐妹。也就导致修士里师徒关系和父子关系多数时候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忽然提起父亲,确实容易反应不过来,应该不算奇怪。
我看着他,池斯停了一下,表现得挺不想回忆,但还是说:“就是我师尊,上任魔尊。”
上任魔尊,在我印象里是个与系统扯上过关系,最后因系统而死的一个修士。也确实是火灵根。
我还记得池斯百年前在宗门大闹一通,扬言与宗门再无关系的事迹。分明修士不怎在意外物,这样的事件往往过去很久也未必有多少人知晓,当时却有许多莫名的传言说他当年那么做,是痴恋魔尊不得回应,因爱生恨竟仗着魔尊对他不设防囚禁对方,多亏他师弟察觉才救下魔尊。甚至连我都有所耳闻。
我对当时的真相所知甚少,只隐约了解是魔尊收了个徒弟后出了事,池斯寻人求助时全宗门都向着师弟,他实在气不过,在宗门里闹了一通,而后跑到我这找掌门帮忙。
当时池斯不愿说,我自然没去问,这会儿他嘴上骂骂咧咧的:“谁会对自己亲爹有那种想法?我又不是那些外来者,脑子没出问题。”
他既然提起了,也就不会自顾自发泄情绪,很快就压抑着怒气简略说明。
我才知晓他随母姓,长得也像母亲,魔尊又成日在口头上向往自由,一直以来都不近女色,虽不是有意隐瞒,但他平时基本都管他爹叫师父,所以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多数人只以为是魔尊偏宠徒弟。
以至于他师弟散布谣言时也当他是看上魔尊又被人捷足先登了,才会这么气。
池斯告诉我,他的师弟是个有系统的,魔尊把人当亲生孩子看待,对那家伙比对他还好,根本没设防,被那不知好歹的家伙给Yin到了。也不知对方怎么回事,他不过闭个关出来,全宗门的人像是被洗脑了似的,全都以为他师弟是个单纯天真的性子,分明知道他父亲受了怎样的折磨,不仅视而不见,竟还要反过来劝他别想太多。
而这种藤蔓,他师弟用过。
具体用途池斯没说,大概是说不出口。毕竟尽管当时把人救了出来,恢复理智的魔尊刚养好伤,就冲回去和人同归于尽了。
“我爹怕我也被盯上,所以才……”他说不下去,手上动作似乎想去掐藤蔓,我又给他挡了回去。
气成这样。我没法感同身受,就有些担心贸然说出的话会让他更不好受,于是把手按他头上揉了几下。
放在平日里池斯肯定得把我的手拍开,这会儿他没出声。
给他留了平复心情的时间,过去挺久我才收回手。
“你性子这也太容易被当成任务目标,”池斯说,“你那徒弟赶紧处理了,心软的话我帮你。”
唔,我看着脾气很好吗,怎么全都以为我好欺负。我说:“放心。”
池斯冲我翻了个白眼,倒是把情绪收拾好了:“上次你跟我说放心,转头就和我爹打了一架。”
我说:“是你甩锅。”
他说的那次是他偷偷摸摸带着我去青楼,结果刚走到门口就遇上了魔尊。他当时是第一次去,拉上我本是为了壮胆,遇上父亲自然被吓得一愣,面对询问之时更是干脆利落地把锅扣我头上,说是我带他来的,这才导致魔尊想打我。
但我说放心没说错,后面我跟魔尊打平了,还顺便从他口中知道了青楼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他得了消息怕小孩子学坏,匆忙处理了手头上的事务才赶来。
不过能打平主要是由于这算不上大事,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打家劫舍,说到底只是少年人按捺不住好奇,魔尊就只想给个教训,省得孩子和人学坏,没准备打死我。
最后因为我带着伤回来,我姐转头拿了根树枝和知道真相的魔尊一块儿把池斯锤了一顿,这事算是扯平。
藤蔓顶端那一小部分被烧的差不多,无法再往下,没有能够点燃的东西,火渐渐熄灭。我顺手再贴几了张火符上去。
当然,并不能起到多少效果,多张符不会有成倍的威力,只不过因为符纸被点燃,火多烧了一会儿。
池斯见我把符当纸用的手法,欲言又止:“符省着点用。”
“太多,用不完。”我说。
除了掌门宗主,其他师兄师姐同样时不时会给我塞东西。尽管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