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摆摆手,“放心吧,有我呢,谁敢欺我顾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转眼进了游夫人的院子,再走两步就到了主屋,年近五十的妇人坐在窗前,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空地。
那空地上什么都没有,连一根杂草也无,压根儿没什么可看的。
顾恒也觉得不对劲,连忙喊了一声:“母亲。”
游夫人没应,顾恒又唤了一声。
静月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游夫人的手臂,“老夫人,珩公子来看你了,正跟你说话呢。”
顾恒也走近了些,“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桌上一份饭菜纹丝未动,连忙又道:“怎么连饭都不吃一口?有什么天大的事,还有整个侯府顶着呢,咱们可得保重身体才是。”
这么说着,游夫人动了动眼神,目光缓缓聚焦在顾恒的身上,“珩儿,你说你爹没了,咱们家是不是就倒了啊?”
“怎么会?”顾恒连忙劝道,“咱们长亭侯顾家,几百年的底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当今陛下要削爵,那顾家也能屹立不倒,放心吧,母亲。”
游夫人喃喃道:“那为何他们一个个都看不起你呢,你长得一表人才,又不是歪瓜梨枣,又出身长亭侯府,前途自不必说,才华也是有的,可为何那些人……竟一个个骂你窝囊废呢?”
顾恒听到此言也气了,“谁骂我窝囊废?”
游夫人没出声,他又看向静月,静月答:“是乾安伯甄家。”
“乾安伯甄家?”顾恒皱了皱眉头。
据他所知,甄家是个实打实的墙头草,靠随风飘摇在朝中立了几代人,名声不大好,至于地位,那就更比不上顾家了。
这样的世家也敢看不起长亭侯府,顾家随便捻下手指头,都够他吃一壶的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仿佛记得,这甄家与我们似乎沾亲带故……”顾恒疑惑地问。
静月点了点头,“婉姑娘嫁给了甄家公子。”
婉姑娘,便是顾珩的姐姐顾婉。
“既是姻亲,为何说话还如此难听?”顾恒实在不解,“若没有这层关系便也罢了,做了十几年的亲家,竟然如此诋毁小舅子,可见其人品恶劣!”
静月叹了口气,“正是如此,老夫人才受了大刺激,毕竟一开始老夫人最看重的就是甄家小姐,之前就说知根知底,人也是个好的,若能让珩公子娶进门亲上加亲再好不过,哪曾想那甄家口出恶言……“
顾恒立时道:“不必说了,我也未必看得上他女儿,甄家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话,外头沉玉莽撞地冲了进来,“不好了,珩公子,出大事了!”
顾恒皱眉,“何事?”
沉玉喘了口气,“咱们家婉姑娘被甄家休弃了!”
顾婉比顾珩年长两岁,如今已嫁作人妇十余年,在甄家不说任劳任怨,也是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儿,人人都要称赞一声的。
便是顾恒当年再不顾及家宅后院之事,也曾听同袍提过顾婉的贤名,这会儿竟然被甄家休弃了?
顾恒断不相信:“你可别听错了!”
沉玉苦着脸道:“奴才哪能听错?是亲眼看见婉姑娘进门的,她那憔悴的样子,简直不成人形了,这会儿恐怕已经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了。”
顾恒心里一沉,而游夫人听到女儿的消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的婉儿!”
紧跟着气上心头,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静月手忙脚乱地扶住游夫人,顾恒连忙上前帮忙,将人扶到了床上,又命沉玉赶紧去请林大夫过来。
等把游夫人这边安顿好,他才有时间去找名义上的姐姐顾婉。
顾婉带了一个随身丫头回来,立在廊下沉默不语,见顾恒过来了,赶紧行礼,“奴才水月见过珩公子。”
顾恒点点头,“小姐呢?”
水月还红着眼,轻声回答:“小姐在屋里呢,之前一直哭,这会儿倒没了声响。”
“我进去看看。”顾恒抬步往里走,突然又站住,“水月,小姐在甄家发生了什么?”
水月提到这话茬,就觉得委屈,眼泪一下冒了出来,“珩公子,小姐是个多么好脾气的人,你不是不知道。自从嫁进了甄家,上恭敬父母,下团结妯娌兄弟,便是子嗣上也争气,一口气生了两个哥儿一个姐儿,从没有跟家里争吵过半句,有什么委屈都是自己受了。媳妇做到这份上,他甄家还想要什么?”
水月气冲冲道:“偏偏前些日子,那甄家婆母左一个看不惯又一个不顺眼,紧跟着甄家姑爷又发难起来,小姐也不曾做错什么,他们却鸡蛋里挑骨头……直到今日,竟写了一封休书,直接扔到小姐的脸上,让她滚回顾家来!”
听到这里,顾恒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想必是甄家厌弃了顾家,这才寻个由头将顾家女打发回来,可真是墙头草势利眼!无耻之尤!
想顾家与京都城不少世家结亲,断没有像甄家这般吃相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