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绍安拉开房门,跨出门外的脚硬生生顿住了。
揉了揉眼睛,他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端端正正跪在门口的白榆,眼里盎出几分玩味。
“主人,早上好。”
白榆还穿着昨天的卫衣,嗓子有点哑,眼睛不仅红肿着,还带着黑眼圈,显然是没怎么睡好的模样。
秦绍安挑挑眉,从他身侧走过,随口叫他起来。白榆跟在他身后走着,灼热的眼神烧的秦绍安脊椎骨都在发烫。
他知道白榆想要什么,却偏偏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直到吃完饭,秦绍安这才瞥了一眼乖乖跪在脚边的白榆,脚趾顺着他的小腹滑到胸口踢了踢:“有什么要说的,抓紧时间。”
“奴隶昨晚自己学了规矩……”白榆原本准备着在秦绍安询问他时好好邀一邀功,没想到秦绍安完全不买账,只能讪讪地小声嘟囔着,“奴隶学了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可以……加一些分吗?”
“不老实。”秦绍安将擦嘴的纸巾团成一团,瞄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准准地丢了进去,歪着脑袋笑了:“就算不学这个,昨晚你也睡不着吧?”
没等到加分,反倒惹了麻烦。
白榆的嘴角渐渐耷拉下来,也不敢再直视秦绍安的眼睛,垂着脑袋等待判决。
“不过还是给你加1分,奖励你的态度。”秦绍安站起身,见白榆颇有些惊喜地昂着头看过来,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但是,夸大其词,想算计主人,再扣掉1分。”
白榆瞬间僵住的表情显然取悦了他,秦绍安叼了根烟,也不点着,踢了踢白榆被束缚住的Yinjing,指挥他将大衣取来给自己披上,晃晃悠悠地推开门:“规矩是因人而异的,有这工夫,学点伺候人的本事是正经。”
偌大的屋子只剩了白榆一个人。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半晌终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坐到地上一点点撩起了裤子。昨晚他先是照着网上的图片学跪姿,又跪到秦绍安门口等了一早上,眼下两只膝盖都淤青着。他轻轻地伸手碰了碰,疼得“嘶”了一声。
他练舞的时候不是没受过伤,但伤药从来是不缺的。白榆用的向来是好东西,没多大会儿淤青便能散去。只是现在哪有药给他用,白榆揉了揉伤处,自欺欺人地放下裤腿,站了起来。
来做饭的厨子显然没得到嘱咐,不知道今天多了一张嘴,所幸因着秦绍安的挑剔,各样Jing致点心丰盛的很,白榆又困乏的吃不进什么,从秦绍安吃剩的碗碟间拣了一只虾饺慢慢地吃了,眼泪碎在自己的脚背上。
“白桐,你的废话太多了。”隔着一张宽大的桌子,秦绍安饶有兴味地顺着软件里白榆的手机记录挨个点进去,连个眼神都欠奉,“没别的正事儿说,就滚回去。”
白桐今天急匆匆赶过来,连大楼都进不得,在前台不尴不尬地等了小半天才被允许上楼见上秦绍安一面,几句话把整个白家都许出去了,谁知这煞神竟半点不稀罕。只是弟弟在人家手里,又仿佛有一线生机似的,少不得要再求这位煞神高抬贵手:“秦爷,我那儿有两个懂事儿的男孩,包管比白榆让您用着舒心……”
“白桐,你该庆幸他遇上的人是我。”秦绍安抬眼一笑,莫名流出一股危险的味道来。
“是,秦爷,您相中白榆留他一条贱命,这是他的福气。”白桐舌根又干又苦,“只是白榆不懂事……”
“好啦,白桐。”秦绍安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无赖样子,白桐却无端打了个冷战,“你以为我在说这个?原来你们白家是从上到下的没脑子。”秦绍安点了根烟,在椅子里向下滑了滑,“白桐,咱们游离在法律之外,可不是没有规矩。”
“白榆看上的要是你对家那位文文弱弱的公子,这时候你就该在新闻头条上了。”秦绍安眼角流泻出毫不掩饰的嘲弄,“说不定白家主还会亲力亲为地添把火呢。”
白桐额角的冷汗渐渐沁了出来。
这几年各家都有几个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四处闹事儿的,秦绍安这是要杀鸡儆猴了。
“咱们这行一旦暴露在明面上,就收不了场啦——别去惊扰那些一无所知的人,我告诉过你们没有?”秦绍安站到身走到窗户旁,中午的太阳晃的他眯了眯眼睛,“既然从前管不住,就不必再管了。”
夕阳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在白榆身上,秦绍安走去开门的脚步顿了顿,转念踩进了草坪。
小蓝毛盘着腿坐在地砖上睡着了,一只手臂护着肚子。手机半搭在地上,不知道本来是在看些什么。他歪着脑袋,几绺头发垂在额前,眉头紧蹙着,大约做的梦并不怎么美好。
秦绍安看着她,莫名就想起来白桐临走时冒着冷汗向他求情,说这家伙从三年前就开始念叨他,后来渐渐没了动静,原以为是他死了心,谁知道一动就来了个大的。
说白榆错在情根深种,希望秦绍安能赏个痛快。
……情根种不种,跟他有什么关系。
玩够了拖出去正风气才是正经的。
秦绍安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