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的手机上安了监控,他查了什么看了什么和谁说了什么秦绍安一清二楚,却只装作不知,甚至在进调教室时顺便摸了本书带进去——哪个主人会真带着奴隶进调教室里看书呢?纯粹是为了看白榆慌里慌张的有趣模样罢了。
可惜白榆满脑子都是他那些所谓保命的“关窍”,根本想不到秦绍安的恶劣念头,被秦绍安眼神一扫,就乖乖在小厅里剥光了衣服跪下来。秦绍安看起来还算是满意,轻轻哼笑了一声,便迈进房间里去,坐也不好好坐着,脑袋和小腿各搭在一边沙发扶手上,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指使白榆去给自己泡茶。
“好、好的,”白榆还没从巨大的慌乱中抽身出来,咽了咽唾沫,试探着问道,“您的茶叶和茶具放在哪?”
“一楼,餐桌后面的柜子上有一套。泡那罐信阳毛尖。”秦绍安懒洋洋地挪了挪屁股,把书拿起来,“屋里也没人,就这么去吧。”
白榆半点拒绝的举动都没有——他宁可光溜溜地活着,也不想整整齐齐地穿着衣服去死。他垂着眼爬出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自己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在门口光着屁股站了起来。天已经擦黑了,走廊里亮着暖黄的灯,一楼二楼却都黑着。手机还丢在楼梯上,屏幕碎成了几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是不能用了,他就得过上彻底与世隔绝的日子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子小心地摁了一下电源键。屏幕亮起来,他轻轻舒了口气,随即关上屏幕接着丢在那,加快步伐往餐桌那边走去。
万一耽搁这一会儿,就又让秦绍安生气了呢。
饭厅里也黑着,华丽吊灯的开关也不知道设在哪,白榆摸索一会没找到,索性便不找了,路过餐桌时跪得青紫的膝盖不留神撞在椅子上,疼得很。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淌下来,他借着客厅落地窗外草坪上打过来的那一点点柔和的光扶正了椅子,趴在柜子上泪眼朦胧地仔细分辨那些瓶瓶罐罐,好容易泡了一杯,连着续茶的热水一并给秦绍安端了上去。
“做过这些事?”秦绍安瞟了一眼,白榆正将东西往茶几上摆,倒是像模像样的,只是鼻尖和眼角都红着,睫毛上挂着泪珠。
“给我哥……给奴隶的堂哥泡过。”白榆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闷,“奴隶找堂哥帮忙的时候,给他泡杯茶就好说话多了……”
“你能有什么事要白桐出手?”秦绍安把书拿开一点,斜睨着他笑了:“都帮的什么忙?”
秦绍安显然现在心情不错,几句话说的甚至像是在闲聊,但白榆实在是被秦绍安的喜怒无常吓怕了,况且这个话题说下去,很容易扯出另一桩事来——
三年前为了查秦绍安的身份,是他贸贸然去找了白桐帮忙。
不为别的,只因为秦绍安夸他的舞跳的好。
可惜是假的,偏偏他当了真,甚至越陷越深,直至爱上一个陌生人。
自己编的舞,到底还是没能吸引到哪怕一个过客。
白榆心里忽然酸胀的难受极了,比这两天来的每一次折辱都让他难受。他哭起来——这几天白榆几乎把前二十年的眼泪都哭出来了——但教训尚在眼前,即便哭的不成样子,秦绍安问的话他也不敢不回答,只得哽咽着胡乱讲了几件事敷衍过去。
无非是家里宠着他强取豪夺,白桐出面给他摆平,秦绍安早猜得到。
只是他这次掉眼泪,属实把秦绍安搞懵了。
“宝贝儿,我可没欺负你吧?”秦绍安本打算在白榆“邀宠”的时候拿本书看冷落着他,此时索性也不装那副样子,撂下书坐起来,饶有兴味地紧盯着白榆黑亮的瞳仁。
白榆张了张嘴,却到底没说什么,只含混地“嗯”了一声,便又垂下头。
是屈服,也是控诉。
秦绍安看着他,在楼梯口那会儿的烦闷劲儿忽然就又涌上来,甚至比那时尤甚。
他已经大度地给了白榆选择的机会,明明是这家伙自己要继续跪在这里,臣服在他脚下,这会儿又哭给谁看?
聊天的兴致算是在一瞬间消磨了个干净,秦绍安再次一歪身子躺下去,闭着眼睛冷声道:“想活着,就把你那两滴眼泪憋回去。”白榆死死抿住嘴唇不叫自己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肩膀轻轻地耸动着,听见秦绍安不耐烦地催他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只得哽咽着一点点挪得更近,谨慎又小心地按上男人的小腿。
隔着布料,那手掌依旧温热柔软。秦绍安盯着白榆看,忽然抬手恶狠狠地掐上白榆腮帮子上的软rou,还没用力,先摸了一片shi漉漉的冰凉。
这双手沾过许多人的血,却从没触碰过眼泪。
这东西会让人烦躁、诱着人失去理智。
是碰不得的。
秦绍安动作顿了顿,沉默着坐起来一点,扯了张纸巾将手指一点点擦干净,随手一团丢在地下,脑袋重重砸回了沙发上。
“您别生气,”白榆见秦绍安眉头皱了起来,下意识便觉得是自己还在淌眼泪又惹了祸,忙不迭吸了吸通红的鼻头,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