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这个角度能看见你的电脑屏幕。”奥尔加伸手指了一下亨特的电脑,“你在看劳德代尔堡的水系图吗?看来你还没有把园丁的那事放下?”
“这让我怎么放下?”亨特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
他确实是投身一件事里之后就很难放下的那种人,更不用说园丁那档事就跟在第一季结尾留了个大悬念、但是再也不拍第二季的电视剧一样犯人:从拉瓦萨·麦卡德坠河失踪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有余,这位失踪的FBI再未露面,凶手也从未归案。
在最开始的时候,亨特还以为麦卡德是被什么黑帮或者仇家袭击了,但是后来奥尔加说犯案的应该是礼拜日园丁。
亨特跟园丁刚刚近距离打过交道不久,虽然警方那边封锁了园丁相关的消息——再者说,他最近犯案的风格也不同以往,很难被人认出来——但是亨特依然知道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在干什么,因此也很快接受了奥尔加的说法。
所以事情在亨特眼里就变成了这样:礼拜日园丁和麦卡德一起坠河,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为止的一个月之内,两个人都再没出现过。所以问题在于,他们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不知道你还在关注这个案子,所以压根没想要跟你提。”奥尔加忍不住吐槽他,“你不知道可以问我啊,我知道啊!”
亨特:“……你跟WLPD签的那些保密协议其实都是摆设对吧?”
“反正我知道你也不会乱说啦。”奥尔加不当回事地一挥手,“总之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一个月之前警方接到报案,他们在维斯特兰州立法院门口发现了一只断手,那只断手属于麦卡德,从那只手被装饰得花团锦簇的程度就能看出,园丁显然还活得好好的。”
从奥尔加的角度来说当然能很容易地得出这种结论,但是实际官方方面还没有把这一系列案子和园丁之前的案子并案。毕竟之前园丁不常在这样小的人体组织上做文章,最近的一系列案子中很多都没有出现花卉元素,实际上WLPD还不太能确定这些案子完全是园丁干的。
实际上,光看这些案件的受害者和赫斯塔尔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宁可相信嫌疑人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的狂热粉丝。
“这样说是礼拜日园丁赢了?”亨特问,“那你为什么说麦卡德没死?”
他回忆了一下,以他的人脉都完全没听说过法院附近有什么案子发生,显然是警方把事情压了下去,以免引起恐慌。但是如果说园丁都把自己的战利品摆出来了,麦卡德怎么可能没死,难道——
“因为显然没有人死呀。”奥尔加懒洋洋地把手上的讲义放到一边,摆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看向亨特,“虽然大部分案子都没有见报,但是追寻一下最近礼拜日园丁的轨迹吧——镶嵌在苹果里的一颗人的眼球、被切成碎片的舌头、血ye、骨头烧成的灰烬、人的手,如此等等。你告诉我,人失去了这些部分,还能活下去吗?”
亨特在此时此刻彻底理清了思绪,一种毛骨悚然之感沿着他的脊背升了起来。
“你是说他们都还活着?!”亨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发现音调有些发哑,“礼拜日园丁取走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但是他们还都活着?!”
奥尔加冲着他眨眨眼睛:“这听上去有点吓人,不是吗?要是早知道你的反应这么激烈,我就不跟你说这个了……说来也是,我跟巴特说的时候他也是这个表情。”
亨特很想指出,任何一个神智正常的人知道一个变态杀人狂圈养了一批受害者,然后活着从他们身上割下器官用于……创作,基本上都会是这个反应。他简直不愿意想象园丁是用什么手段维持他们的生命的。
“但是这是为什么?他们的性命应该对他毫无意义才对。”亨特忍不住问道。
“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包括我的。所以我只能说我也不太确定他最后到底打算做什么。”奥尔加实事求是地回答,“但是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略作推测……”
她停顿了一下。
“有些古老的宗教有活祭的习俗,他们将人的生命献祭给神,以此表示自己的虔诚。”奥尔加慢吞吞地说,声音听上去像是深思,“就比如说玛雅文明就有血祭的习俗,他们会把战败者俘虏的心脏挖出来,在仪式上献祭给神——
“以此来祈求神灵悦纳。”
这段谈话进行了约三十分钟,或者更长一点。赫斯塔尔甚至认为自己到底跟里奥哈德·施海勃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施海勃采访了阿玛莱特”的由头,然后这位记者就能在自己的文章中尽情创作了。
谈话即将告一段落,施海勃看上去兴致勃勃,而赫斯塔尔则提醒道:“你该兑现你答应过的东西了。”
——这是他答应这段采访的唯一原因。
赫斯塔尔知道阿尔巴利诺应该在外面持续作案,奥尔加当初在审前听证会之前抛在他面前的那几张照片可以说明一切。后来他又收到了一封落款安德森神父的血书,也说明这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