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恰恰是有‘探员’这种身份的人才不能坐视罪犯逍遥法外。”阿尔巴利诺干巴巴地哈了一声。
这回加兰真的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毕竟我们从来都很关心那些在教堂里进行违法活动的犯罪分子。但是你们恰好钻了个法律的空子,阿玛莱特先生,你曾是个律师,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之前赫斯塔尔的目光一直落在阿尔巴利诺身上,好像在检查之前的摩擦有没有给阿尔巴利诺造成实质性的损伤;现在,他重新收回目光。
他看向加兰,然后露出一个近乎算是轻蔑的笑容,他简单地说道:“霍克斯顿和别的国家之间没有引渡条例。”
加兰近乎算的上是愉快地眨眨眼,考虑到她刚才还用枪指着阿尔巴利诺的脑袋,这个表情看上去有些惊悚。
然后她点点头,说:“正是如此。这涉及到很多复杂的历史因素,一堆年头有几个世纪之久的古老法律条理……但是总而言之,霍克斯顿王国和其他国家之间没有引渡条例,甚至,它在作为欧盟成员国的同时并不适用《欧盟与美国引渡协议》,这就意味着……”
“我们并未在霍克斯顿境内犯案,因此你们并不能逮捕我们。”赫斯塔尔平静地说。
“正是如此,由于不能把你们引渡回美国,所以在你们在霍克斯顿犯案之前我们没有什么能做的。”加兰带着一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表情说道,看上去她根本不在乎有两个潜在连环杀手准备在霍克斯顿长期居住。
然后她又说:“当然啦,我也向我的顶头上司提议,我可以提着一把狙击枪把你们两个暗杀在海关门口,然后把尸体浇筑到水泥里去,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两个曾经到过霍克斯顿。但是我老大显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建议,原因是他不知道摩根斯特恩对此的态度,毕竟可以说是她协助你们两个偷渡的……”
不得不声明一句:她说这话的那种驾轻就熟的口气比一般恐怖分子更像是恐怖分子。
虽然阿尔巴利诺很高兴自己不用被浇筑到水泥里去,因为他意识到就算是他们两个一起上,面对这位奇奇怪怪的女士可能也没什么胜算;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打断道:“等一下,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是个黑帮老大,对吧?”
“对。”加兰回答。
“然后你是个安全局探员,”阿尔巴利诺一针见血地指出,“安全局打算杀个人,还要考虑一个黑帮老大对此的态度?”
阿尔巴利诺曾在大学毕业后环游欧洲,那个时候,他在霍克斯顿度过过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他知道有人把霍克斯顿称之为“北欧的墨西哥”,还有些人开玩笑叫它“人间哥谭”——但是他一直觉得那是个稍微有些夸大的说法。
确实,据说这个国家的军火商把控着半个欧洲的军火生意,他们从那些东欧军火工厂中购买武器,然后源源不断地卖给非洲陷于战火之中的国家、买给恐怖组织、买给全欧洲大大小小的黑手党。但是这只是个“说法”,是新闻上的数据,就他之前的亲身感受而言,这个国家虽然确实有不少黑帮组织,但是犯罪率明显要比维斯特兰或者芝加哥之类的城市要更低,就更别提跟墨西哥比了。
在2017年下旬,他跟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有一系列会面,虽然这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士的狠辣手段令人心惊,但是他也从没想到过,她的势力能强大到国家安全部门也会忌惮她的程度。
加兰听了这个问题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仔细地打量着阿尔巴利诺,就好像想知道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然后她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当然啦,园丁先生。”她如此回答道,声音轻松,漫不经心,语调近乎甜蜜,“这就是霍克斯顿。”
于是整件事就向阿尔巴利诺和赫斯塔尔想都没想过的诡异场面发展了——他们两个并排坐在莫德·加兰那辆灰色的野马轿车的后座上,车子在弗罗拉市中穿梭,自那些闪闪发光的摩天大楼之间一掠而过。加兰显然对这个城市十分熟悉,在车流之间穿梭时全程车速都没下过五十迈,坐她的车简直就跟做过山车一样惊心动魄。
加兰对此是这样说的:“我可以开车把你们送到你们租的那栋房子那里去……别吃惊,我们确实调查出了你们租的房子的位置。这样,我们可以在路程中深入地聊一聊。”
当时,赫斯塔尔肯定在第一时间升起了马上就换房子的念头,这对一个狡兔三窟的连环杀手来说简直是一种不可抗力。但无论如何,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说:“让我们上你的车?这是个很危险的想法。”
“得了,你们两个刚下飞机,身上没有刀也没有枪,我并不认为你们会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对此,加兰给出了十足漫不经心地回答,“对,就算是你们两个都坐在我的汽车后座上,而我在开车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况且,他们两个其实迫切地需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切发展到现在已经足够诡异了:这个国家的安全机构已经知道了他们